当下的问荇所遭受的是本该两人共同面对的麻烦,他却只能在香囊里等待,出些未必有用的主意。
如果可以……
他竭尽全力想着解法,突然又开始感觉到疲乏。
时间到了。
“下次再会。”
问荇的声音模糊、扭曲,略微带着嗡鸣。
仿佛只是次寻常的离别,寻常到过几个时辰,他们就会再见。
柳连鹊闭上眼,攥住拳,不甘的念头愈发强烈。
……
“您下回别来了。”
小连鹊脸色难堪,看着自来熟坐在他对面的青年。
果真是个混不吝,连着几天来找他扯闲话,就差搬个凳子守在井口。
后来见他不回话,这男人居然自己和自己聊上天,从吃什么到天气怎样,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说,每晚非要在他跟前坐小一个时辰。
这都第四次了。
“别生气。”
问荇笑眯眯:“我同你说说我夫郎怎样?”
小连鹊真有意思,被他弄得又羞又气又拿他没办法。要不是怕吓着孩子,他也想坐到井锁上。
“我不听他人的闲话。”
少年低着头,气得够呛:“公子把自家事拿出来讲,你夫郎定是不乐意。”
“他乐意。”
问荇得意道:“他喜欢我,我说什么他都乐意。”
小连鹊难以置信地抬头,脸上露出几分与年龄相符的委屈和无措来。
这男人长这么高,怎么全然听不进话。
问荇也不管他乐不乐意,自顾自开口。
“他家里不喜欢他,他爹是个草包走得又早,他娘喜欢他弟弟,哪怕他弟弟没出息。”
小连鹊愣了下,抿着嘴不再态度强硬。
“他家分明很富裕,却被随便许了桩婚事找了个赘婿,被迫和我出来过苦日子。”
“对了,我家也不好,爹娘兄姐都又穷又坏,我和他门不当户不对,我夫郎当时就是瞧我长得还行选得我。”
问荇唏嘘:“所以不能凭着脸选人,还好那群人里头没有比我长得好看的。”
“那你们过得怎样?”小连鹊无语凝噎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好心小心翼翼问。
“就那样吧。”
问荇站起身来:“时候到了,下次再见。”
“……你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小连鹊在心里不停权衡着,可还是完全揣测不出眼前人的目的。
“因为没什么能说的了。”问荇坦诚道,“你脾性和我夫郎很像,不想干什么,九头牛都掰不过来。”
“我已经来了四天,你还是什么都不愿对我说,只能我多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