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刻钟时间,少女被两个随从带到问荇跟前。
“问公子,这位是县丞家的大小姐,叫谢韵。”随从毕恭毕敬,“她也在县衙里有差事,听说公子是江安镇人,想问公子些江安镇的风土人情。”
谢韵假惺惺和他客套:“我们想在江安镇新建慈幼院,奈何寻不到熟悉江安镇民风的人,所以就来叨扰问公子。”
这由头倒是好,合问荇身份,他也客气顺着她的话:“谢姑娘请问,我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谢韵不似寻常闺中姑娘家,经常和男子谈事情,所以她要找由头支开下人也方便得多,三言两语就足够了。
两人在方桌前落座,等到下人们确认过距离安全且克制,不放心地退下去后,谢韵才略微露出些本性来,示意问荇先问。
“我想知道柳二之前的性子是不是也同现在一般。”
问荇对于有关柳携鹰品行不如前的风言风语还是颇为在意。
“他?”谢韵低声冷笑,“他之前性子就没好哪去,最多没现在这么跋扈。”
“但非要说,他脾性的确日益变差,我想想……他性情变得厉害大概有一两年光景,我也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许是本来就歪,还不巧长更歪了。”
“怎么,你觉得他性子变了和那种事有关?”
少女意有所指。
“不清楚。”
他们交谈间,半路突然杀出个眼熟的侍女来,端着盘子快步走过。
像是柳夫人身边的人。
问荇色如常,将手中的布包顺势推到桌上,耷拉着眼睑,温声细语道:“我夫郎听说谢姑娘喜欢云锦,一直想把这上好的云锦帕给姑娘。”
“现在只能我来替他给了。”
两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行为举止也光明坦荡,侍女听到这名正言顺的理由,又想到谢韵整天扎在男人堆里,端着盘子冲两人行礼后无功而返。
谢韵无语地接过锦帕:“多谢问公子了。”
她还以为问荇光天化日找她说话是脑子犯浑,没想到早有准备。
“不谢,我还准备了很多。”问荇收敛起笑意。
“确切来说,我夫郎准备了很多。”
谢韵愣了下,骤然意识到手上这匹云锦帕真的来自柳连鹊。她和柳连鹊说过自家娘喜欢云锦帕子,没想到只是随口一句,柳连鹊真能记住。
她极力压着声音:“柳夫人的生辰宴刚过,这帕子给我倒还好,千万别去再给其他人。”
问荇若在节骨眼上过于明目张胆地发已死之人的赠礼,简直是把巴掌往柳家人脸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