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修复了其中的灵气,但仍不可大力扯动帕子,要是破了边碎了角,帕子效用就打折扣了。”
“以及……”
他打量着问荇身后的“人山人海”,眼角抽搐:“你确定要这么带他们上路?”
“那道长还有别的办法?”
问荇虚心求教:“我不通术法,这已是我能想到最万全的法子。
什么没办法,压根就是在等他帮忙!
长生咬咬牙,肉痛地咬破手指,掐了个诀指向百衣帕。
“本就是容纳魂魄之物,自然可以用于暂时让灵体白日依存于其中,但寄存六个魂魄最多只能撑半月时间。”他黑着脸,“半月后百衣帕将彻底失效,你好自为之。”
“半月足够了,多谢道长。”
柳夫人四十寿宴最多名正言顺留他三四日,再想留人柳家得费心找借口。
“你客气起来准没好事。”
长生悻悻收手:“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我们算是方向一致,若是你在柳家查出什么别吝于告诉我便好。”
他给了问荇几张保命的符咒,随后带着鸽子扬长而去。
“下次再会,愿你能寻得柳暗花明。”
长生看向前方冉冉而出的红日,略微有些出。若是一切冗杂糟糕的事都能得以平息,那该有多好。
一个时辰后。
镇口。
“我脚程慢,来晚了些。”
问荇背着系了条麻布的箩筐,冒冒失失推开人群,慌乱跑到辆华贵的马车前。
高头大马踏着蹄子打了声响鼻,车夫瞧着问荇,心里涌起些轻蔑来。
能料到这穷赘婿离了柳家过得不好,没想到能差成这样————衣服料子怕是半年前的,袖口处打着歪歪扭扭的补丁,最多十来文一双布鞋上还沾了土腥,发带也用旧了舍不得换。
那身后的箩筐尤其瞧得寒碜,他们家喂少爷们养的狗都不用这种材质的破筐子。
眼前的青年一身行头都不过百文,再好看的脸都掩盖不了穷酸气。
问荇其实刚舒舒服服在路边吃了碗馄饨,虾仁肉馅的,汤里还放了小银鱼,还只要几文钱。
他的匆忙模样自然是装出来的,但眼睛抬得比马的眼睛还高的车夫没看出端倪。
车夫一拉缰绳,骏马扬起蹄嘶鸣,引得路人们纷纷侧目,其中除去吓得后退半步的人,也不乏惊艳羡慕者。
“这是哪户人家接人,瞧着不简单。”
“是啊,那马车轮子怎么还油亮亮的,估计主子挺有钱。”
车夫得意扬着眉毛,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引来人们的注目礼。依傍着柳家,连他这种最下等的仆从都显得金贵了些。
毕竟他身上的细麻衣服可比穷赘婿身上带补丁的料子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