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连鹊拖着病体出来寻自己不争气的混账弟弟,还反被他嘲讽忤逆,书生遇到流氓纨绔,有理都说不清楚。
朱聪的话透露出个消息,没了柳连鹊的柳家正在逐步走着下坡路,至少开始渐渐失掉民心。
如果目的是为家族运势,他们拿柳连鹊献祭算是没派上半点用场,那柳夫人最近频频试探也就有迹可循。
之前苦苦铺垫这么多,结果家里还不如病秧子哥儿管事时候来的顺当,不心急找原因才怪。
朱聪和他爹一样健谈,又扯着问荇聊了会,突然意识到问荇还有事要做,尴尬摸了摸鼻子:“瞧我,一说话就停不住。”
“下次来漓县要是得了空,还可以来我家住!”
“别急着道别,说不定咱们晚上还能再见。”问荇半开玩笑道。
他打心眼里还挺感谢小坊主,从他嘴里不光知道不少漓县风土人情,还知道了柳家的近况和位置。
县丞也在县衙附近住着,是辅佐县令办公的文职,放眼当朝是个地方芝麻官,但在漓县当地,地位举足轻重。
出乎问荇意料,县丞家的宅子非常朴素,就好像大点的寻常人家民居,门口也没有迎客的小厮,瞧着静悄悄的。
由于是面见女子,他必须得保持好应有的礼仪和距离。
问荇愈发谨慎,轻轻叩门,随后后退两步站在原地静等,举手投足克制又礼貌。
吱呀————
门开了条缝,一个有九尺高的壮汉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一番问荇,眼中有些不耐:“谁啊?”
“我有要事,想要面见谢公子。”问荇客客气气道。
壮汉对他有些敌意,又看了他一遍,暗自嘀咕了不知什么话,然后大声冲着问荇嚷嚷:“小姐染风寒了,今天不能见人。”
“稍等。”
门口的动静不算小,略微沙哑的女声从院里传出,壮汉的色里面变得恭敬,弯腰替她开门:“小姐。”
来者是个素面朝天,衣着整齐的少女,脸比问荇想得还要稚嫩,岁数约莫只比他略大些。
少女长着显岁数小的娃娃脸柳叶眉,身量不高,只到壮汉的胸口。
她面带笑意,虽然病着却不显病态,举手投足间满是为官者特有的圆滑和客套:“我瞧着公子面生,应当是农家人,登门拜访是有何要事?”
问荇不动声色低下头。
眼前的女公子是实打实的人精,他知道不光他在戒备谢韵,谢韵更在戒备着他,他还没开口,已经把他面上的身份看得七七八八。
眼下他能做的唯有坦诚:“有相熟之人所托,加上我自己也有事相求,他让我来寻女公子。”
“何事?”
少女略微诧异问荇谈吐礼貌。
她安静听完,随即不给他喘息的时间,劈头盖脸问过来:“我今日体乏,公子不如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