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连鹊的状态不是柳家想要的,他们不想要不完美的邪祟。
他们想靠着类似灌注怨气的法子,人为将柳连鹊变成邪祟。
这方法过于阴毒,问荇越想越遍体生寒,却也在心中隐隐冒出些后怕和庆幸。
如果真是这样,现在发现或许还来得及,而且柳连鹊是生魂的可能性又大大提高了。
因为是生魂,所以才会像邪祟,却成不了邪祟。
但如果他没有阻止,放任怨气进入柳连鹊身体,等到柳连鹊彻底成了鬼,那会成为下个进宝都算是运气好,要活过来恐怕会更加困难。
“我去找他。”
问荇匆匆起身,扫了眼被层层掩埋的,诡异的血玉。
进宝被他的眼吓得打了个寒噤,头次见到问荇看死物是这副模样,回过问荇已经不见了。
“我们该怎么做啊?”
他看向同样不知所措的郑旺:“问大人好像遇到麻烦了。”
郑旺咬了咬牙:“可恶。”
“他刚刚说话我没听懂,但是我听明白了有个事,就是现在的麻烦咱俩解决不了。”
“去找那个头发白白黑黑的道士。”
“可他上次临走说自己要好久不出来。”进宝也很着急,“这怎么找得到。”
郑旺摸了摸下巴:“我呸,找个人能有多难。”
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相信我的人脉,三天内给你找妥,天王老子我都要托到鬼去问。”
进宝半信半疑。
但这是郑旺,一个没什么其他本事,却能和认识一盏茶功夫的鬼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男鬼。
“好吧,那就试试,也没别的办法了。”
今天的院子里格外寂静,可卧房里却久违地灯火通明。
自从柳连鹊能走出卧房,经常就会在院子里等着他,就算呆在屋里,只要注意到院内的动静,也会放下手头在看的书。
灯火通明,血玉的幻境又开了,里面是智清醒的柳连鹊。
他应当记起来了什么。
问荇心口一重,步履却没停下。他径直走过去,面色平静地推开门,甚至唇边还带着笑意。
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夫郎。”
柳连鹊也非常平静,瞳孔也已恢复成茶色。
他平静地翻着书,就好像他把当下的场景已经在心中预设了千百遍,熟稔得近乎麻木。
“问荇,这是你瞒着我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