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韫言四指按在他手腕上,凝听脉,片刻,收回手道:“伤势已无大碍,只是气血不足,可以不再用药,饮食上多进些滋补之物。”
“早同你说,军医已看过了,说我都好了,你非要自己再看看。”雀澜拉好袖摆。
“伤筋动骨,哪能好得这么快。”齐韫言拈起方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你现在只是行动无碍,身子要完全补回来,还得将养一阵呢。”
“你这话讲的,同殿下一样。”雀澜也喝了一口热茶。
齐韫言顿了顿,道:“殿下总拘着你罢?”
“原来是不拘着我的,自从受了伤,便这也不准,那也不准了。”雀澜道,“不听他的话,他就要发脾气。”
齐韫言微微蹙眉:“殿下还冲你发脾气?”
雀澜摆摆手;“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也知道,殿下是王爷王妃的独苗,千娇万宠长大的,人又有本事,能不高傲、能没有脾气么?”
说着,他似是想起祝盛安发脾气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眉飞色舞地同齐韫言形容:“但是你别看殿下在外头那么高傲,在家发脾气的时候,就跟撒泼的小狗似的,哈哈哈。”
齐韫言:“……”
他道:“作为夫君,他本就该这样待你。”
雀澜想了想,说:“要是其他男人这样待我,我也不会有这样开心。因为是殿下,所以不一样。”
齐韫言没再作声,又喝了一口茶。
雀澜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难得天气这么好,咱们在院里摆个棋盘下下棋罢。”
雀澜儿时就喜欢下棋,他脑子机灵,记性又好,与同龄孩子下棋总是能赢。虽然后来跟着师父一直在外漂泊,许多年没碰过棋子,但重新捡起来也很快。
得齐韫言收留那阵子,他便同齐韫言下过棋,二人多数时候都能打成平手。
“突然提起下棋,你该不是得了什么稀棋谱大有进益,要来杀我一番罢。”齐韫言也起身,跟着他走出屋。
雀澜一边吩咐下人搬棋盘来,一边说:“正是。在殿下书房里翻到的,明镜大师的棋谱。”
下人们抬着棋盘,摆在院中腊梅树下的石桌上,两人便在桌旁坐下,冬日的暖阳透过稀疏的树枝洒下来,十分惬意。
雀澜猜先猜中,执黑先行。两人下棋都不爱作声,只专注于棋盘上的厮杀,渐渐的,院中好些下人也围了过来,凑在一旁看棋。
不过一刻钟,齐韫言盯着棋盘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眉头微蹙。雀澜落子之后,他拈着手中的白子,迟迟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