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盛安走到了小院门外,并没有进去,而是同这几日一样,站在门外往里看。
往常这个时间,雀澜正好用完午饭,会坐在院里晒晒太阳。但今日院里并没有人。
守门的小童见他来了,便说:“殿下,今日少夫人用午饭早,已午歇去了。”
祝盛安便进了院里,走进卧房。
青罗帐里隐约透出雀澜躺着的背影,他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便轻轻撩开帐帘,想将复颜膏搁在雀澜枕边。
可就在这时,雀澜转回了身——他眼清明,并未睡着。
祝盛安一愣,手顿在半空。
雀澜倒没看他手里的东西,而是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笑一笑:“殿下今日好俊呀。”
祝盛安难得赧然,轻咳一声,说:“我让军医照着秘方调了这罐复颜膏。你每日早晚抹在伤疤上,疤就会淡去。”
雀澜接了他的小瓷罐,在手里把玩:“还有这样的东西。我以为背上那疤要跟我一辈子了呢。”
“你这样爱俏,要是真让你留了这疤,你心里该怄我的气了。”祝盛安道。
“我爱俏?”雀澜斜了他一眼,“我哪有殿下爱俏,起码我不会大热天的穿这么庄重。”
祝盛安:“……”
不过雀澜并没有揪着他不放,像也知道他特意打扮是为了来送自己东西,笑嘻嘻地将小瓷罐往上抛着,又接在自己手里。
“我伤口已经拆线,能穿衣了,殿下今晚可以回来住。”
祝盛安小声道:“我可没说要回来住。”
雀澜当做没有听见,将小瓷罐丢在他怀里:“殿下帮我抹上罢。”
祝盛安一愣,眼飘忽起来:“叫下人给你抹。”
“我不习惯那么多人看我的身子。”雀澜道,“叫大夫看已很难受了。”
祝盛安道:“大夫和下人们好歹都是和者,叫一个乾君给你抹药,岂不是更不妥。”
雀澜坐起身:“可我同殿下已是过命的交情了,不一样。”
他说他同别人不一样,祝盛安心头微微发颤,莫名其妙地十分受用,轻轻咳了一声,拧开手中的小瓷罐。
雀澜转过身背对他,将披散的长发拨到一旁,解下了衣衫。
祝盛安收敛着目光,没看他的后颈,目光落在他背上。
坤君大多天生肤白,雀澜更是如此,后背像细腻的羊脂玉,只是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右肩一直蜿蜒到背心,猩红可怖,在这美玉上留下了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