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厅,他听到父母说明天要去叔祖父家,问他休不休息,“还休息的话一起去,你奶奶多久没见过你了。”
厉江篱数数手指头,“也就几个月,劳动节的时候还一起吃饭来着。”
“你们年轻人当然觉得三四个月不算什么了,可是你奶奶都八十多岁了,对他们老人来讲,今天和明天都不同了,每天睁眼都会想,哎呀我又多活了一天,不容易不容易。”
舒主任说完乜他一眼,“子欲养而亲不待,懂不懂?”
厉江篱忙点点头,问她:“所以你要接外公外婆过来吗?”
“人家是我请得动的吗?问就是故土难离。”舒主任吐槽了一句,还翻个白眼。
厉主任被妻子的话逗得笑起来,转头看儿子,揶揄道:“想接他们来还有个办法,你快结婚,把孩子生了,回头我跟你妈同他们讲,我们没空,小两口也没空,你们不来帮忙带孩子,我们怕保姆不尽心,这么说完他们肯定当天就收拾行李过来了。”
厉江篱扭头当没听见,喊着大雪小雪,一边找猫一边就溜了。
舒主任看一眼他的背影,嫌弃道:“越大越难管。”
“说得好像你管过他一样,你怎么管的,给他腿打断?”厉主任调侃道。
然后在妻子要骂他之前立刻拉着她起身,“走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出门。”
老两口回房以后,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厉江篱从里面出来,三只猫跟着他,特别是警长,恨不得贴着他的腿走。
走到他房间门口,推门开灯,大雪小雪进去了,警长一动不动,厉江篱哄它:“你先进去嘛,我洗了澡就回来。”
警长仰头眼巴巴地看着他,还是一动不动。
“姑姑都进去了,你也去啊,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厉江篱知道它是因为差点被抱走吓坏了,耐着性子劝道。
警长喵了声,低头蹭蹭他的小腿。
看起来就是个小可怜,厉江篱不由得叹气,“好吧,你跟我去,但是不准捣乱,可以么?”
说着伸出手掌,“可以的话gve fe?”
警长看着他,爪子抬起来,试探半天才搭上他的手心,喵了声。
它跟着进了浴室,跳上洗手台,蹲在一旁看厉江篱洗脸,试图去喝水龙头流出来水,被厉江篱警告:“说好的不捣乱。”
小猫歪着头,一件呆萌地瞅着他。
洗澡水它是喝不到的了,只能坐在洗手池里,眼巴巴地看着淋浴间的玻璃,发现水汽模糊了人影,立刻嗷嗷叫。
厉江篱被它叫得烦躁,匆匆洗完澡出来,拉开门把它往外面一丢,刚想骂它,就见他妈出现在门口,“干嘛,肚子饿啊,想吃猫肉火锅?”
“别瞎说,是它怕我二氧化碳中毒。”厉江篱翻了个白眼。
舒主任弯腰拍拍小猫的头,说这小家伙一身湿,转身拿了干毛巾在门口帮它擦水。
厉江篱开着浴室的门,在里面一边吹头发,一边问他妈:“明早吃什么,白粥配小菜,还是皮蛋瘦肉粥?”
“皮蛋瘦肉粥配小菜。”
厉江篱:“……”
翌日一早,厨房炉灶上,砂锅里咕嘟嘟开始冒泡,原本白花花的米已经被煮得绵稠,皮蛋和瘦肉和粥水纠缠在一起,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厉江篱把煮好的鸡蛋放到窗边晾凉,清晨的光线照进来,似乎还带着露水的气息。
吃过早饭,一家人带着猫出门,厉江篱拿着打包好的阿胶糕先下楼,塞进快递柜里,到时候快递小哥会送到严晴舒手上。
怕她以为是粉丝送的,放到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拆,特地发了条信息告诉她给她寄了快递。
严晴舒九点多才醒,不用一大早就起来出工,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陈佩给她拿早饭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刷牙,一边漱口一边听陈佩说今天的工作安排。
说完什么时候去片场,陈佩又道:“我听说桂棹老师要给我们唱主题曲和插曲呢。”
严晴舒擦脸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听谁说的?”
“我上来的时候,碰到平时跟着张副导的那个耿屏,他说的,还问我知不知道,我说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程导邀请的吧。”
严晴舒擦完脸,一边准备吃早餐一边打开手机,看到了厉江篱七八点就给她发的信息。
连忙问是什么快递,可是直到她吃完早餐都没有等到回复。
她有些失望,叹口气,收拾干净桌子就开始看剧本。
厉江篱的叔祖父一家在郊区经营着一家叫百草堂的中医馆,车子穿过市区,走了二十分钟,远远就看见隶书的百草堂招牌。
两进的院子,第一进为药店和诊室,还没到门口就看见外面停着不少车,厉江篱一边把猫箱从车上提下来,一边跟他妈嘀咕:“今天看样子病人不少啊。”
“这年头大家都好养生嘛。”舒主任接过一个箱子,提着往医馆走。
有等叫号的病人见到厉主任,热情地同他打招呼,问他今天坐不坐诊。
厉主任笑道:“我一会儿看看,要是坐诊就让人通知大家。”
百草堂如今是三代中医坐诊,不过厉江篱的叔祖父年纪已经很大了,不常来,主要是他的堂叔和堂姐厉辛夷在看病人,堂姐夫原本在药企工作,后来辞职出来,专门替百草堂打理生意。
至于堂婶,那是百草堂的内管家。
在厉江篱被父亲的老病号询问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兵天降一般出现,把他解救走:“江篱,快过来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