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柚呆呆地摇头。
“摔着哪儿没有?”
她依旧摇头。
那一刻,她好像不但连话都不会说了,甚至连还在刺痛着的手肘都忘了。
岑理问她要不要去趟医务室,她慌忙摇头,一连说了好几个没事,转身就走。
离开的时候,她听到岑理语气微冷地责备另一个男生,又听到那个男生暧昧不明地调侃他,问他把女生推倒的感觉怎么样。
池柚没有听到岑理的回答。
明明是很不礼貌的调侃,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反感。
只因为被调侃的,是她和岑理。
是她和喜欢的男生。
刚刚好近,真的好近。
近到她甚至都能目测出他睫毛的长度。
回到教室后,池柚趴在课桌上,埋在桌前的一张脸滚烫,还有点麻,嘴角不受控制地,几乎快要咧到耳根。
手肘还在隐隐作痛,可这种痛都是甜蜜的。
今天跟他有了一次很近的接触。
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天的晚自习,她躲在厕所里,用偷偷带来学校的手机给在上大学的池茜发消息,一五一十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我第一次离他那么近!」
「怎么办我今天晚上要睡不着了!」
可惜池茜对这种小女生就因为跟喜欢的人有了一点点的肢体接触就兴奋不已的心情非常不理解。
她说话做事向来注重一个简单粗暴,直接问池柚:「离那么近你怎么没趁机亲上去?」
池柚被姐姐的这个粗暴提问吓到了,当即气急败坏地回:「我怎么可能会亲他啊!我又不是流氓!」
池茜:「【滴汗】你好纯洁」
那时候的池柚确实很纯洁,不比现在。
池柚双手撑着下巴,回想自己刚刚哪怕只要稍微往前倾一倾,估计就能知道岑理鼻尖的温度了。
甚至是……
她往里抿了抿唇。
越想越后悔,刚刚在会议室,真的不该刚刚就那么走了的。
池柚搓着手指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给岑理发个消息。
打开和岑理的聊天框,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周她叫他帮忙关电闸,他回了个好那里。
这男人可真沉得住气。
不知道该发些什么,池柚决定先打安全牌,发个表情包过去。
表情包果然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池柚:「【探头】」
刚刚还凶了他,他会不会不理自己啊。
还好他没有不理她,而是回了个:「有事吗?」
池柚还是决定退让一步:「刚刚我语气太冲了,对不起啊」
结果岑理居然也退了一步:「是我没把握好开玩笑的尺度,抱歉」
池柚有一个大多数人都有的毛病,那就是吃软不吃硬。
刚刚岑理咄咄逼人,她实在被逼到无路可退,所以才爆发了,甚至还凶了他几句。
可一旦人家态度软化,她就立马开始自责起来了,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
对方态度越好,她就越自责,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她真该死啊。
手指不受控制,池柚赶紧回:「没有没有」
「这点尺度的玩笑完全没问题的,我一点也不在意」
这句话发出去,池柚又觉得有些不好,说得自己好像很开得起那些没尺度的玩笑似的。
还是要在男面前矜持一点吧。
正好这时候岑理问她:「不生气了?」
她想到岑理刚刚在会议室里问自己的话,问她对人的行为是不是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