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社长对此几乎没有抵抗力,因为不但他的“科研经费”是人家提供的;就在他们的电话前不久,海外留学的独生女儿刚从OO网给副社长视频,这个学期的学费又长了,住宿费也要涨,全凭那个叔叔交钱才过了关。
女儿留学的奖学金,签证,居留都是人家办的,现在还住在人家安排的地方住宿,花着人家提供的“奖学金”,人家就提了这么点小小的要求,能不给人家办吗?对于这种状况,副社长总是这样自嘲的解释,“咱们没法贪腐,送子女出国受教育又不是他们官员的特权,那我们想送子女出国除了这样(出卖灵魂)还有其他出路吗?!”
“今后怎么办?”这已经成了琼崖不得不认真思考的问题。()
她离开宿舍的时候其他同伴都在岗位上,只有琼瑶在她身旁,“你到我家住几天吧。静一静,想一想再决定下一步做什么。”琼瑶说。
琼崖拒绝了。公务员的职位就是这样,在位时说什么都可以,可是一旦离开了,在想回去便不可能了。她想,“离开这个城市几乎是唯一的选择了。”但是离开了这个城市她又能干什么呢?家里人都认为她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丢不起这个脸。让她现在回家还不如杀了她。但是以前每月近一万元的工资和各种补助几乎还不够她花的,全都买了奢侈品和高档服装了,没有半点积蓄,基本上是个月光族。宿舍不能住了,租房子又没钱,琼崖突然明白了一个普通人生活的艰辛。
这也是中国人为什么愿意接受集权制度的一个重要原因,在生活没有保障的时候,进入体制是最安全的,经过多次动乱的中国人都知道,活下去是第一位的,活得好是第二位的;有的吃是第一位的,吃得好是第二位的。中国很多年轻人犯罪也都是因为突然没有了打工的机会,又没有一个社会机制去帮助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
“喂,大姐。”当琼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思考着自己下一个落脚点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琼崖抬头看去,这是一个徐娘半老的妖艳女人,比琼崖大多了,竟然也叫“大姐”,而且琼崖还没有穿制服;当然如果穿了制服,人家多半叫她“小妹妹。”
“做不做头发?”见琼崖不回答又说,“你找什么?是不是失恋了?”
“我找工作。”琼崖突然来了灵感,“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你找工作吗?太好了。到我们美容店来吧。每个月可以挣上万块呢。”老板娘尽量把工资说得很高,希望能留住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到口瘦肉。
“我不会美容。”
“可以学嘛,几个小时便学会了。”
琼崖并不知道“美容店”的真正含义,加上走投无路只得跟着女人走了。在这个城市的美容院分成两种,一种橱窗上写着“染发,焗油,美容,美甲。”“入会85折”之类的服务内容,多半是为女性做头发的;如果门玻璃上写着“干洗焗油,洗脸修脚,泰式按摩”这家店八成是扫黄的目标。
美容店是旁边不远处一个很小的门脸房,相邻几间都是同样的小商店。琼崖的这间橱窗玻璃上写着“韩式按摩”,算是服务内容。其他几间也都写着修足洗脚之类的买卖。
想到以前自己从来都是顾客,没想到如今自己也沦落到给别人洗脚的境地,琼崖不免心中十分凄惨。“如果哪天来的客人是阿陈,那还怎么活?”这时她退缩了。“我不会这些。我只会指挥车辆。”琼崖胆却的说:“矮油。瞧你能耐的。都会指挥车了?”
“指挥倒车吧。人家到车的时候你便站在车屁股的旁边喊“倒车”“倒车””
“哈哈哈”店里的几个女人笑成一团。
店里面很小,一张按摩床,一张破破烂烂路弹簧的长沙发。横七竖八,搂搂抱抱躺在沙发的是几个女人。时间尚早,还没有顾客,女人们都在看电视。她们穿得都比较少,有的几乎只穿了内衣,外面罩了一块渔网;岁数也都不小了,至少比琼崖大一倍。
“恶心。”看到此处琼崖只有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