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米才够两顿的,哎,你哪来的钱?”
常太太看见米袋就像恶狼看见肉一样兴奋。
“当的.”常峙节含糊道。
“当的?”
常太太还是听出来了,“家里还有可当的东西吗?”
一边拿米袋思索了一会儿。
突然闪电般的目光看向老常,“常峙节,你把咱俩的秋衣当啦?”
“嗯。”
常峙节坐在床上,耗子见猫般瞄了老婆一眼,不消说,火山要爆发了。
“你个天杀的常二,秋天来了,秋衣当了,你他妈的有病啊,我穿什么!穿什么!你个落叶梧桐光棍货,你是男人吗?你除了吹牛,还会什么呀。哎呀,我和西门大官人多好,你的大官人呢,啊,他给你一个子儿了?”
常峙节一声不吭,他走到绝路了。西门庆天天有人接风请酒,他与伯爵连去了七天,都不在家。花完当秋衣的一钱银子,他们两口子要与世长辞了。
常太太骂了一会儿,觉得肚子饿了,煮了些米,狼吞虎咽吃完,瞄了老公一眼,摸着肚皮躺床上睡了。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常太太已经混到吃了上顿不管下顿的境界。
夜深了,常峙节一个人在外屋坐着,想想自己这些年的生活,一阵心酸。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墓志铭:享年二十九岁,不幸因饿去世。
“呜呜呜——”
这个男人脆弱到了极点,双手捂着脸,热泪止不住流下来。
唯一的出路就是借钱买房,否则秋凉如水,早晚死在街头,老常止住悲声,整理下思绪,凭他的能力很难搞到银子,他需要一个高手帮助。
除了应伯爵还是应伯爵。
老常看得出,伯爵陪自己借钱其实是出工不出力,毕竟帮闲的面子会透支,若要他出手,必须给他点好处。
什么好处呢?老常绞尽脑汁,除了呆在家里的媳妇,貌似他没有其他不动产了。把我媳妇给他?不行,应二哥会自杀的。摸摸袖子里买米剩下的不到一钱银子,全部家当啊,也罢,请他吃顿大餐。
第二天,张家酒馆,老常与伯爵对面而坐,桌子上摆着一盘熏肉,一盘鲜鱼,两杯酒。
“小弟的事上次已跟哥(伯爵)说了,这几天总是见不到西门大官人的面,哥能不能再陪我走一趟?”
“受人之托,必当终人之事,你放心,”
伯爵夹了一大块熏肉,美美的品了品滋味,“打算什么时候再去找。”
常峙节讲出计划,“前几次去,他都不在家,这回,咱俩趁他在家的时候去。”
“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