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秀……”()
来自心灵的呼唤极其微弱,我也听不出是谁在呼唤,仅是感到这个声音异常地亲切,令人灵魂颤抖,似乎是某个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正在召唤我。有如荒漠中绝望的行者突然遇到了冰泉,这个声音将我从疯狂的边缘拉了回来。
“这个声音,好亲切的声音!难道希拉没有死,她正在呼唤我?”
我扔下如月,什么也不管地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高速飞去。数秒后,我的身体已置身于一片光秃秃的枫树林中。这片树林是当年我与安达初会时的树林,也是她的埋骨所在。先前的战斗,附近的树林几乎都被六重咒杀引发的冲击波摧毁,但这片树林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保护,居然安然无恙,就在从前我和安达相遇的树下,我意外地发现了罗莎的身影,全身赤裸的她静静地倒悬在一个巨大的淡蓝色水球里昏睡着。水球就那么平放在地上,待我走近时,那个水球?的一声自动地炸裂。吓得我连忙快速冲上去,抱住了正要坠地的罗莎。
“罗莎,你怎么会在这里!没事吗?快醒醒!”
在焦急的呼唤中,我用银月之眼扫描她的身体:发现罗莎的身体有中毒的迹象,不过有擅长回复魔法的高手替她使用了解毒魔法,而她的肝和肾,更是有重生再造的迹象。
“刚才那个水球,分明就是天使之泪!除了我。帝国里还有谁用得了这种魔法?难道又是那个人妖天使?”
树林里残余着一股股淡淡的光明气息,力量性质对我来说并不陌生。除了人妖天使米伽勒外,还有谁能拥有这么纯正光明力量。
罗莎在我的怀里醒了过来,随即满脸幸福地将头* 在我的胸膛上,虚弱地道:“达秀,是你吗?我们,我们都在另一个世界了吗?”
我摸着她的头发,心里悲苦交集,黯然道:“另一个世界?嗨……不,我们都还活着!”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罗莎把头* 在我怀里,然后沉沉地睡去。凡人毕竟不比龙战士,尽管接受了天使之泪的治疗,但罗莎的身体依然很虚弱。我爱怜地抱紧罗莎,生怕一不小心她就象希拉般从我怀里飞了。
突然,罗莎睁开眼,小声地对我说:“知道吗?达秀,刚才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看见安达姐姐了!”
痛苦、孤寂、悲哀、自责……
在接下来的半年的时光里,我的生活一直都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中。
我曾无数次地想到了自杀,可是却连自杀的权力都没有。
我的“姐姐”不止一次在我面前重复着这句话。
“希拉妹妹牺牲了她的生命和孩子的生命来救你!从那一天起,你的命就已不属于你自己的了!现在的你是为他们母子而活!你没有自杀的权力!”
其实就算她不这么说,我想死也死不了。龙广场之战时,我挨了奥拉皇帝那招超级版的“六重咒杀”被打得尸骨无存,但保护我的终极回复咒文还是我的肉体完美地复原回来。虽然随着时间推移,终极回复咒文的遗留效应会越来弱直至消失。但在未来的二十年里,我的这具肉体是无法毁灭的。
没有光明,没有未来,没有希望,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却偏偏还要我再无耻地生活二十年,想想那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整整大半年,我成天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不知所谓地活着,不知自己的路该走向何方。每天我所做的事,在吃和睡之余,就是呆在小山村的旧居里,躺在希拉睡过的床上,抱着希拉最喜欢的绒布娃娃,* 着幻想与回忆消磨时光。
“大哥,你得振作点!再这样下去,你会腐烂掉的!”
为了鼓励我重新振作,波尔多和梅丽娅都想尽了办法,结果当然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