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做出反应,便拉着她快步去了雪园,刚踏下台阶就听屋子里传来哭嚎声:“娘啊你怎么死得那么早,都是那个贱人害得你,都是她!”
萧可铮用手抚了抚额头,转身对焉容道:“站在门外不许进来。”又加快步伐迈进房里,见庞嫂一手捧着药碗,一手拍着崔雪的脊背,温声哄道:“小姐,小姐,夫人在睡觉呢,你小声点,别吵醒她。”
“你骗我!她被人害死了,死了!”崔雪瞪大眼睛,眼眶通红,眼球似要鼓出来一般,用手使劲推搡着庞嫂。
眼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药汁便要溅出来洒到崔雪的脸上,萧可铮一步窜进去,将庞嫂隔到一旁。
焉容小心站在门外,安静无声地看着里头的情景。
“阿雪,听话,把药喝了。”萧可铮蹲下用两手握住她的手,用这样的方法安抚她。
“铮哥哥,她们骗我,我娘死了!”一见是萧可铮,崔雪大声哭了出来,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她们骗我!”
萧可铮一时心软,语气更加温和:“阿雪听话,你娘真的睡着了,咱们小点声,我喂你喝药。”
听得他柔声安慰,崔雪渐渐安静下来,喃喃道:“我不喝药,药是苦的。”()
“不是药,我说错了,是汤,很甜的汤。”萧可铮松开手,从庞嫂手里接过药,放在口边轻轻吹了几下,入口一尝,温度刚刚合适。“来,喂你喝汤。”
“嗯……”崔雪止住哭腔,乖巧地张开嘴一口口往下咽药,那副模样当真像喝甜汤一样,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焉容立在门外静静看着萧可铮,他眼里的温柔如水荡漾,恍惚叫她忆起昨夜,他也是这幅模样,捏着汤匙,一口口将溢满清香的荷叶粥喂给自己。可惜自己当时头疼心烦,没有想过认真欣赏他满眼柔情的模样。
眼前这头发蓬松杂乱、满脸泪水鼻涕的姑娘长着一副讨喜的小巧模样,若是没疯,该是怎样的娇俏可爱。她是他的正妻,虽然志不清却依旧有着顽强不可撼动的位置。
她是一介风尘女子,纵是内心多么不想堕落,可世俗眼里的她已经沾了泥污,也就是所谓的残花败柳,这样下去,迟早会扯上萧可铮背上薄情寡义的恶名。焉容心里像是被割开一个小口,看不见流血,却有肃杀和寂寥的风鼓进去。
恰在这时,门外一丫鬟心急火燎端着盆冷水进屋,两眼没看路撞到门边的焉容,将她推到了房中,冷水瞬时扬了一焉容一身,铜盆咣啷一声落地,巨大的声响将崔雪惊动,瞪大眼睛看向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