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张平慧目送进家门,江枭才把视线落回到陆知鸢脸上。
之前是觉得她有小情绪,这会儿,江枭觉得她好像在生气,不然怎么都不和房东打招呼呢。
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该生气啊!
心里有疑惑,也有忐忑,但他又不得不故作镇定。
默了几秒钟,江枭舔了舔唇,侧着身子看身后的人:“想好吃什么了?”
陆知鸢刚刚一直在看旁边的墙壁,听见他问话,这才悄咪咪地扭头往院子里瞥了眼。
捕捉到她的小动作,江枭心里有些了然,原来不是生气,是不敢面对。
既是不敢面对,要么就是心虚,要么就是不想让人看见她和他走得近了。
这两种可能可是有着天冠地履的差别。
江枭敛下眼底思绪,不露声色地看着她的侧脸。
瞧见院子里没人,后门也关着,陆知鸢收回视线,就要往门口去的时候,她抬了一次眼。
当时,江枭的目光还沉在她脸上。
陆知鸢抱着这趟试探他的心思,对他的脸部表情和眼底情绪都观察??x?的很细微。
刚刚在院里,他看她时,眼底露出的那股灼热没了,眼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冷的光。
他瞳孔颜色深似墨色,一言不发地盯着人看,莫名会把人看的心慌乱。
陆知鸢想起刚认识他那会儿,他就老爱用这种眼看她。
不过那时她都是不慌不乱,不躲也不闪。
如今那些闲言碎语,却像一块块小石头,砸在了她心里,让她再也无法平静地面对他。
可他怎么就没有被影响一丝一毫呢?
是因为内心坦荡,所以无惧流言......
那她这般小心翼翼,暗暗与他拉开距离。
又算什么?
陆知鸢逼着自己忽视掉他的眼,像刚刚张平会那样,侧着身子从旁边走了出去。
这种身体上的疏远,让江枭嗤出一声轻慢的冷笑。
江枭抬脚出门,把门带上。
这个点,很多家店门都虚掩着,街上几乎没人走动。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之前若是去往六号街,两人都是往街头走,这次却是往街尾的方向。
不过都能通往六号街,陆知鸢也没说什么,他走哪,她便跟着。
平时有游人会略显拥挤的街道,这会儿显得有些空旷,两人虽然并排走着,但之间的距离足足离了半个手臂都不止。
江枭余光瞥过去好几眼,说的一点不夸张,就是往她那边迈一脚,胳膊都碰不着她的。
就因为别人两句话就跟他把距离拉远成这样?
江枭心里说不出的不舒坦。
斜睨过去一眼,视线扫过她半垂着的侧脸,说不出是气她还是嘲弄自己:“我是老虎还是狮子,还能吃了你?”
陆知鸢瞥他一眼,没说话。
刚好墙边有个石墩,她往左边挪了一脚,眼看胳膊就要蹭到旁边的人。
江枭不等她反应就主动往旁边挪远一步。
陆知鸢余光落到他的胳膊上,表情不自在了一下。
绕过那个石墩后,陆知鸢双脚再回挪,想着旁边的人也会随着她走回来。
没有,不仅没有,旁边的人还哼出一声气音:“身上都是毛,别蹭了你一身。”
“......”
想到他上一句说的自己是老虎还是狮子的话,陆知鸢不自觉地抿嘴弯了点唇角。
江枭余光斜到她脸上。
从他回来就给他脸子看,这会儿倒是因为他一句自嘲的话给逗笑了。
越想心里的郁气越重。
正好走到街尾,江枭借着拐弯,手臂蹭了一下她的胳膊,见她没有躲,江枭干脆不挪脚了,两手一会儿插口袋里一会儿拿出来,时不时蹭她一下。
想着她要是再敢往旁边挪一步,他掉头就走!
好在旁边的人‘识相’,没再做出避开他碰触的动作。
眼看就要拐弯走到六号街,江枭清了下嗓子问:“想好吃什么了吗?”
陆知鸢刚刚就想好了:“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