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挺稳在邵宫,严三儿给两位哥哥开车门,自己则是坐回去等着。
随顺前脚儿迈上台阶,感觉身后空空的,他朝着车里的人招手,“三儿,一起。”
严三儿愣住,看了眼祁垚,后者点头示意。他浅笑一下跟上去,追在随顺身后嘿嘿两声。
随顺拍他后脑勺,“傻笑啥啊。”
他摸摸自己的头,“没事儿二哥。”
祁垚先一步推门进去,“刁局。”,座位上的两人几乎同时起身,男人五十多岁,穿了一身正装,举止之间吐露着威严,怎么看都是个很正的官儿。旁边的女人看着二十出头,与刁局眉眼间几分相似,是他宠在掌心的爱女。
刁局迎过去与三人一一握手,介绍着自己的女儿,“这是我女儿,刁柏茹。”
“女儿,这几位你都得叫哥哥。”
刁柏茹落落大方打招呼。众人落座,她视线始终落在随顺身上。迎头儿进来的人她在家里见过一面,三十多岁已婚,自然是没兴趣的。她第一次看见随顺就是几天前,去警局找她爸爸回家吃饭,碰巧爸爸亲自在审这个案子,她一眼瞧见了个生的极好看的男人,就是左耳朵有点丑,皱巴巴的像个饺子。
先有了她颇为欣赏的一眼,才有了今天饭局。
祁垚点了瓶好酒打开,给刁局倒上,“刁局,我弟的案子应该能了(lo)了吧?”
刁局看着自己女儿挪凳子挨着随顺坐过去,无奈又宠溺的笑说,“能了(lo)。”
他女儿开心,当然能了。
祁垚开怀笑着,他以为刁局这边不松口,是给的钱不到位。今儿又准备了一百万等着送上,没想到,是图上随顺的人了。这样一来,好办也不好办,能不能了,还得看随顺自己。
刁柏茹手肘贴着随顺,给他夹了一块排骨,“你尝这个了吗?我刚刚吃了一块儿特别好吃。”
随顺面不改色把排骨夹回菜盘子,“我坐过牢,强奸。”
他说的利落,整个包厢瞬间陷入死一般沉寂。祁垚一口酒差点呛死,连连咳嗽,张着嘴巴回看随顺,他好像目睹了一百万打水漂的场景,口型骂了句草你妈。
严三儿赶紧打圆场,“当年的案子是个误会,二哥逗刁小姐的。哈哈,是,挺,逗,哈。”
刁柏茹早就查过随顺了,当年的案子他确实是被陷害的,她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惊讶他脱口而出的如此痛快。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早早揭开自己的黑底儿,想必也是坦诚相待的意思。
祁垚和刁局的脸色也稍缓了几分。
刁柏茹又朝着随顺,挪着自己的椅子更近了一些。
随顺:“我有艾滋病。”
刁柏茹瞬间跨脸,避瘟一样躲开,跑回刁局身边。严三儿在那句话脱口的瞬间就去掏枪了,大哥出门在外尚且还得油腔滑调奉承着各位领导,二哥就是二哥,除了大哥,谁都不屌。
“我操你妈的。”,祁垚咬着牙骂出来,立马起身端酒杯,笑脸附上,“刁局,三百万。我弟跟您女儿,属实是没缘分,三百万,您把这案子了了,我祁垚欠你个人情,您说怎么还就怎么还。”
刁局笑笑,上赶着攀亲事的人多了去了,随顺这种避之不及的还真是头一个。眼前两个年轻人,他都赏识。结个交情百利无一害,他挥挥手说:“无妨,年轻人两情相悦最重要,不能强求。钱我就不要了,这个人情,刁某记下了。来日需要祁老板帮忙时,还望祁老板不吝啬。”
祁垚说那是自然,而后送走了两位。再回到包厢时,随顺吃饱喝足仰坐着摸摸自己肚皮,“你们这儿厨子确实不错。”
祁垚隔着圆桌拿筷子做势要戳他,“你他妈是和尚吗?送上门你就要呗。”
“你咋不要呢?”
“我结婚了。”
“那我也结呗。”
他语气轻飘飘的,祁垚气的够呛,“你跟他妈谁结啊?”
“你管我跟谁结呢?”,他起身拍拍严三儿,“吃饱没?走,下楼玩两把。”,路过祁垚时又问他,“你去不?啊,你结婚了,得回家。帮我把那排骨打包了,挂我房门口就行,再要碗米饭奥,阿南还没吃呢。”
话音落,他揽着严三儿一溜烟儿消失。祁垚抽开凳子坐下,在心里骂了随顺足足十分钟才招呼服务员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