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着随顺妈妈的那个墓园,他买下来了,人在滨城时就一直住那儿。他入狱后,再没见过妈妈,墓碑上那张照片还是化疗之前,他给照相馆老板打了一天工求着拍的。当时还是彩色的。
抱白卿回来的时候,他是奔着墓园去的。但总觉得,当他妈妈面干坏事,心虚,就把人带这儿来了。
祁垚与他碰杯,兀自的饮尽,“以后就在这儿住下吧,没事儿常来吃饭。”
随顺笑说:“我常来?嫂子岂不是常要躲在二楼了?”
祁垚小心眼,手下的兄弟再亲近,也不愿介绍给他老婆认识。况且这可是随顺,一个光提名字就引得他老婆连连夸赞的人,他才不会自讨没趣。
“我就跟你客气一下。”
“德性吧。”
众人大笑,三巡酒过后纷纷散场。祁垚掏了把钥匙给随顺,“巴西街35号,不到万不得已,别去开。”
随顺知道那儿,七髓堂在滨城的军火库。他手指套进环里把玩着,“家底儿都掏给我了啊。”
“你嫂子怀孕了,我就不跟着你折腾了。”
他呦一声,“要当爹了?”
“你也要当叔叔了。”
他们敬对方一杯。
祁垚是春城的地主,七曜堂更是呼风唤雨。多省的地产交易会上,他结实了白英喆,老头儿挺有意思,握着他手像会算命似的说他俩有缘分,招呼祁垚去滨城发展。
他没什么意向,后来过了很久,他听说老头儿死了,死的蹊跷。他派人查了一通,果然有鬼。目标定在程家茂身上,他亲自跑了一趟滨城,却中了计。
京城派代表视察工作,他在滨城的主马路上被追杀,当着代表的面儿开了枪。他祁垚再怎么有背景,也是栽了。他判了七年,出狱后找人又把随顺弄出来了。
他跟老头儿萍水相逢,却因此蹲了七年大狱。他自己不打紧,老婆在家里苦等他七年,想起来就生气。这笔账,都算在程家茂身上。
随顺在岩龙湾2号住下了,这几日无事,把别墅内的陈设换了一批,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以白色为主基调,配以淡雅的灰色线条。简约,但明亮。
监狱里只有一个小窗户,他睡不着的时候总喜欢向外望。
月亮啊月亮,你能不能离我近一点。
阿南同他一起搬了个巨大壁画进来。随顺撕开画作外层包着的纸,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阿南看不懂,上面很多很多小人,像是西方的人,几乎都赤裸着身子,给他的感觉就是天马行空,但又很艺术,他取货的时候老板说是这画是仿的,叫《最后的审判》。
随顺在他眼里是个很有品味的男人,从平日的穿着上就能看得出来。
纯黑衬衫西裤的常规打扮下,他会在手腕上系一条橙色爱马仕的方巾。
不戴方巾的时候,他领带的颜色也很别致,酒红色,藏蓝色,银白色,都是街上几乎不曾见过的。
黑老大一般喜欢戴扳指,玉的翡翠的,尽显身份。随顺喜欢黑珍珠,他淘了一颗2毫米的拉贡,搭配纯银的碎钻戒托戴在左手的食指上。
纹龙画背、关二爷举大刀时,随顺是一片荆棘。
阿南理解不了,也不觉得好看。有一次跟二哥一起出席宴会,他没什么得体的衣服,拿了几件二哥的穿。后者给他搭了一套,他当晚就泡到妞了。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