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绰摊开自己的双手,像呈现一件展品那样乖顺地任由她观赏,儘管展出的并非艺术品,而是创伤的轨跡。
徐羡看了一眼,脱皮的情况确实没有上次那么夸张了,只剩下细微的几块皮肤有捲起的皮屑,不过面积不大,整体来说不算太差。
有一阵子没见了,两人平时也不是会在社群上互相聊天的关係,不知道这段时间他过得怎么样,希望被ocd支配的情形不要太过严重才好。
这里有外人在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温声道:「那就好。」
见状,沉醉在一旁挑了挑眉,却没出声。
徐羡喝了一口奶昔,想要掩饰自己潜意识里对于谢绰的过度关注,却因为喝得太快,奶泡沾到了脣沿,香蕉味的甜在脣齿间瀰散开来。
她下意识地就伸出舌尖要去舔,却倏地想到了什么,心下一动,动作突然放缓了。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知道自己最好看的角度是什么样的,也知道如何能让一个男人对自己激起怜爱的情愫。
如同电影刻意放缓的慢镜头,她舔了下脣,将遗落在外的奶泡捲回口中,明明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却莫名带了一丝优雅的蛊惑。
徐羡抿了抿嘴,又泰然自若地再喝了一口。
可抬眼时却没有得到预期的反馈,目标对象依然沉淡如水,眸色寂寂、云淡风轻,甚至目光似乎投向了远方的山林景致。
她忽然有点气馁。
试探失败,明明正人君子般的体现代表分界明确,足以让自己更有安全感,可那种不服输的征服慾却在体内愈发膨胀,入侵所有的经细胞。儼然一名将军在拓展的新疆域上插旗示威,宣告新的统治政权即将来临,并且没有人可以拒绝。
燃起的硝烟象徵着受野心浇灌的花朵,而被铁骑踩踏的尘土都是理智的凋谢。
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念头了,甚至随着与谢绰的接触频率上升,这个想法愈发具象化。
──好想让他对她俯首称臣。
与此同时,同事突然喊了谢绰的名字,他朝对方应了声,便向徐羡道:「入住办理完成了,我先去处理……等会儿见?」
徐羡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在她眼里那不过就是客套的场面话,两人本就不是同行,度假村这么辽阔,能不能再见都不知道。
她扬起脣,嘴角的弧度温煦亲和,犹如林间碎阳:「嗯,那我们也先走了,再见。」
徐羡知道的是,谢绰在自己刻意的试探之下安之若素,不论风动还是幡动,也不见任何心猿意马的骚动。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捧着香蕉奶昔转身跟沉醉走出会馆大厅时,身后的男人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眸色在顷刻间暗了下来。
静水流深之下是狂澜瀲瀲,某些见不得光的想法伺机而动,潮起潮落都是压抑多年的妄念,汹涌入怀。
他在脑中重新描绘着方才的光景,像文物修復师復刻一件藏品那样,鉅细靡遗而深情。
奶沫缀在脣上,殷红处一滩白,微妙又引人遐想。而后细软的舌尖探上花瓣似的嘴,轻轻一捲,那奶白色的泡沫便随之没入嫣粉的脣里,葬送在温热的口腔中。
他不由得被撩起了一些思绪,一些不可言说又晦暗邪恶的思绪。
想要让其他的东西、其他的白,一齐送往樱桃般湿热的脣舌中,在她体内融化、湮灭,殉情一样。
那一刻,谢绰清楚地知道,那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仅仅是单纯而热烈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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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小谢你又在想什么(指指点点)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出自陈奕迅〈红玫瑰〉。
「风动、幡动」的典故出自《六祖坛经》,有兴趣的宝可以去找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