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匆匆下来,把账本和令牌呈了上去。
邢知府把账本从头翻到尾,每翻一页,胡县令脸就更白一分。
等听到惊堂木一响,他彻底绷不住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下。
邢知府看着他,一字一句问:“账本里记录,你从三年前开始就在走私金矿。先前的金矿都运到哪里去了?也是齐家接的头吗?”
齐宴连忙喊:“不是,胡县令是年初才找到我家,我父亲是被他骗了!”
“肃静!”邢知府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把他嘴堵上!”
被堵住嘴的齐宴屈辱极了:他是秀才,这些人怎么能这么对他?
然而,没人搭理他。
邢知府继续问:“胡县令,证据确凿,你认不认罪?”
铁证如山辩无可辩,怎么能不认罪?
胡县令看了眼昏过去的胡宝珠,眼晦暗:“我认罪,我招供,金矿石是我走私的,齐家是同谋,林师爷是帮凶……”他有罪,其余人一个也跑不了!
林师爷颓然的跌倒在地,被堵住嘴的齐宴不甘心的用力挣扎……
完了,走私金矿是死罪,他齐家完了!
齐宴双目充血,用力挣扎,他要杀了胡县令、杀了钱大有、杀了赵凛……他还没爬起来就被官差给踩了下去……
邢知府宣判:“胡县令和齐家密谋走私金矿石,数目巨大,证据确凿,全家判秋后问斩。林师爷从犯,判流放三千里,非大赦不得回原籍。”
“马家、钱家无罪释放!”
齐宴突然就不挣扎了,颓然的趴在地上,胡县令闭眼,认栽,林师爷当场吓尿了裤子。
马家、钱家兴奋欢呼,朝着邢知府磕头:“知府大人明鉴,青天大老爷啊!”
马承平和钱大有被搀扶了起来,齐齐看向赵凛,眼里的崇拜和钦佩又深了几分。
胡县令几个人被带了下去,钱家马家相继回去了。官差带着知府下发的批捕公文到了胡府,把胡府一干人等全部抓进了大牢。
往日门庭若市,百姓羡慕的县令府上哭喊声一片,人人避之而不及。
胡县令和胡家人被分开关押。
是夜,邢知府打开了关押胡县令的牢门。火把跳跃间,胡县令着囚衣,安静的靠坐在潮湿的墙面边上,安静得仿佛泥塑。
邢知府摆手示意狱卒下去,只留下贴身护卫守着。他走到胡县令面前,狭长的影子将胡县令笼在其中。
他开口问:“那账本上还记录了五年前,五洲十三郡大旱,你贪没的银两。其中还有一部分运了出去,是运给梅花令牌的主人吗?它的主人是谁?”
胡县令垂着眼皮一动不动,压根不搭他的话。
邢知府等了一会儿,又道:“如果你告知本官那梅花令的主人是谁,本官可以设法留下你母亲和女儿的性命!”
胡县令眼皮终于抬了起来,懒声道:“你如何保,我说了,对方不会放过我家人的!”
“本官自然有办法保。”邢知府看着他:“你已经是死罪,就看你愿不愿意给自己家人一条生路了!”
火光跳跃,像个张牙舞爪的饿鬼,隔壁传来胡宝珠哇哇的哭泣声,还有他母亲软声絮语的安慰声。
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和他疼爱了七年的女儿。
胡县令闭了闭眼:“我说可以,除了保住我母亲和女儿外,我还想见见赵秀才。”
邢知府疑惑:“你见他做什么?”
胡县令:“这个你不用管,我有话要问他,否则死不瞑目!”
邢知府:“可以!”
胡县令朝他招手,邢知府弯腰附耳过去,墙上的影子动了动,邢知府表情凝重……
胡县令嘲讽的笑了一下:“我劝你安心做自己的官就好了,别想着给那位翻案,那是天下人请命定死的。你去查,只会惹祸上身。”
邢知府什么也没说,扭头走了。
邢知府很讲信用,次日,果然让他见了赵凛。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隔着粗壮牢固的牢门看向赵凛:“本官有几个问题,不问明白死不瞑目。”
赵凛挑眉:“你问。”
胡县令:“你是如何能请动邢知府的?又是如何料到本官在走私金矿,让马承平提前准备账本?李昌海为何恰好在云中?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猜到账本在宝珠的布老虎里面?”
赵凛:“无可奉告!”
“你!”胡县令气得胸口起伏,“那你为何要来?”
赵凛:“我来是一回事,可没说要回答你的问题!”他顿了一下,笑容邪恶:“其实主要是想看你死不瞑目!”
胡县令一口老血喷出老远:论气人的本事赵凛当属第一了。
当晚,胡县被发现吊死在了牢房内,据说眼睛怎么都合不上!
仵作验尸,他是和胡夫人一样被人勒死后再吊上去的……
第72章 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