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生摇头:“不用……”
赵宝丫闭着眼睛吼:“要痛一起痛,你不扎我就是不喜欢我!”
何春生看着视死如归的两人,蓦的笑了:“好,要痛一起痛。”
他取了银针消毒,扎在了小宝丫的穴位上,等扎好了,他道:“睁眼。”
赵宝丫小眉头松开,哗啦一下睁开眼,惊讶的盯着手背上的针看:“好了?好像也不疼。”只是有点胀胀的。
何春生解释:“只要找准了穴位,确实是不怎么疼的。”
赵宝丫非常慷慨的贡献出两只手:“呐,你扎吧。”
何春生又给她扎了几针,赵宝丫这下是不疼了,反而觉得新鲜,举着两只手掌左看看右看看:“拔下来手上会不会有孔啊?”
“不会。”何春生顺手给她拔了下来,转移话题问:“十五之后我就要去学堂读书了,星河你去不去?”
翻过年,何春生就八岁了,赵星河也七岁了,照理该启蒙了。
赵星河摇头:“宝丫妹妹不去,我也不去。”
“不可以不读书。”小宝丫鼓着腮帮子说教:“不读书不识字,以后只能做苦力,天天在码头上扛布袋可辛苦了。”
赵星河:“我有力气的。”
“出息。”赵宝丫噘嘴:“黑雪的力气还比你大呢,不动脑,它只能吃草。你想吃草吗?”
赵星河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想。”
赵宝丫:“那就要去读书啊。”她扭头问何春生:“学堂里收女学生嘛,我也想去读书。”他们两个去读书了,她在家一定很无聊。
那就一起去读书好了。
“倒是收女学生。”何春生看看矮墩墩的小宝丫有点为难,就怕先生不收她。
“要不等我去学堂时,你跟我一起去吧。问问先生收不收?”
外头的学堂和私塾一般是收女学生的,只是鲜少有人家会把女娃娃送去读书。
小宝丫开心的喊:“好呀好呀!”
然而还不等他们去学堂,何记食肆先出了事。起初是客人吃了食物拉肚子,后来又有人闹事,事情都解决后,后面东家突然说不租了,要收回铺子。
这么大个摊子,先前他们又是重新装修铺面,又是置办锅碗瓢盆,二十几两老本砸下去他说不租就不租了?
纵使内向老实的赵小姑都暴跳如雷,气得找东家理论:“俺们生意做得好好的,你突然来这么一出要俺们怎么办?”
东家老头儿板脸:“我管你们怎么办,总之铺面我要收回来。”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了,苏玉娘连忙把赵小姑拉到一边,掏出当初签订好的契书,道:“张老板,当初我们可是白纸黑字签了契书的。租期是一年,现在我们才做了两个月不到,你要是赶我们走说不过去啊!”
东家老头儿也知道自己理亏,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生意太好碍了别人的眼了。对方出高出市场价三倍的价格买我这间铺子,你们就搬吧……”
两人终于知道之前有人闹事是为哪般了。
赵小姑气得拿之前的话堵东家老头:“您先前不是说不缺钱吗?现在怎么就要卖铺子了?”
东家老头儿啧了一声:“你这话说的,不缺钱不代表不要钱啊!有钱不挣傻啊!”
“你!”赵小姑气红了眼。
苏玉娘沉默片刻,问:“张老板能告诉我是谁搞鬼吗?”
东家老头儿眼睛一个劲的往街的尽头瞟,苏玉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富丽堂皇、出类拔群的琼华楼。
东家老头儿:“哎呀,我毁约在先,押金和剩余大半年的租金会还给你们的。总之,你们尽管搬走吧,三天,就三天,三天后我来收铺子。”
赵小姑发愁:三天?她们生意来怎么做啊?
夜里,赵小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逃婚的种种,摆摊的艰辛,开店的起早贪黑,心里发酸。忍不住抱着被子哭起来:她们那么辛苦努力做起来的铺子啊,说没就没了!
第2章 2
赵小姑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 迟疑道:“要不俺们去找大哥吧,俺大哥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苏玉娘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行!你大哥是秀才,将来是要为官的, 生意上的事还是不沾的好。而且,生意是我们在做, 遇上事总要自己去解决。”如果一遇事就退缩, 那她一开始就不会开这个食肆。
“张老板那是不能通融了, 我们先把铺子腾出来,之后再想办法吧。”
赵小姑焉哒哒的点头, 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苏玉娘尽管心里很乱, 还是安慰她:“别难过, 困难都是暂时的, 熬过了我们就赢了。”
“嗯。”赵小姑总是很轻易的就被她安慰到。
之后的几日她们陆陆续续把铺子搬回了家,赵凛知道后在放桌上问了赵小姑几句。赵小姑边扒饭边道:“不用大哥帮忙, 俺们能解决。”
她语气太过自信,赵凛忍不住上下打量她:“不错, 倒是越来越有魄力了。”
赵小姑讪讪,等赵凛走后, 她强装的淡定瞬间被击垮。收拾碗筷的时候在叹气、洗衣服的时候也在叹气, 和苏玉娘在安置抬回来的厨具时也还在叹气。
蹲在木盆旁边玩皂荚水的赵宝丫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软糯糯的问:“小姑, 你这么烦,怎么还不让阿爹帮忙?”
赵小姑边把瓷白的盘子洗净放进橱柜,边道:“你不懂……”
赵宝丫是不懂,和赵星河继续玩泡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