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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江闻皓家所在的城市时是上午,前往哈尔滨的车要到凌晨才会开。
得知江闻皓回来的江天城一早就派老陈开车在站外接他,生怕江闻皓过家门而不入,再直接跑了。
“既然来了,就回趟家吧。”老陈拉开车门,苦口婆心地劝,“最近江总挺心力交瘁的,总在念叨你。”
“他心力交瘁,念叨我干什么。”
老陈摇头叹了声气:“朗朗那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最近变得特别叛逆,没少让江总头疼。加上冯……咳,冯婳那边也出了点事儿。”
江闻皓轻轻扬了下眉梢。
老陈讳莫如深:“总之你见了她就明白了。”
见江闻皓还在犹豫,覃子朝拍了下他的肩:“回去看看吧。”顿了下又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还是要跟叔叔正式见个面的。”
江闻皓觉得其实没什么必要,但又知道覃子朝这人识礼数,终是没再拒绝。
进到家院子的时候,刘姨还是第一个冲了出来,接过江闻皓的行李热情地说:“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
江闻皓跟刘姨打了声招呼,一抬眼就发现江天城正隔着落地窗站着,在对上江闻皓视线的时候冲他点了下头,接着也走到了门口。
“怎么这么久?”
“路上有点堵车。”老陈连忙回道。
江天城“嗯”了声,目光跟着就移到了覃子朝身上。
覃子朝礼貌地冲他颔了下首:“江叔叔。”
江天城用手抵着下巴咳嗽了声,转过身去:
“饭做好了,进屋吧。”
江闻皓和覃子朝对视一眼,跟着刘姨进了门。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江天城坐在主位,眼全程都跟着江闻皓和覃子朝,直到他们落座。
江闻皓敏锐地发现,桌子上只摆了三套餐具。属于冯婳的那套珐琅瓷碗筷并没有出现。
江天城又盯着当中的炖汤看了会儿,对刘姨说:“把冯婳叫下来一起吃顿饭,孩子难得回来一趟。”
“这……”刘姨面露难色,末了点点头,“我试试吧。”
江闻皓好心更甚,微微眯起了眼。
江天城转过头:“考得怎么样?”
江闻皓掀掀眼皮:“凑合。”
“上央音有把握么?”
“凑合。”
父子俩聊不出几句,又习惯性地冷了场。江天城只能将目标放到了覃子朝身上。
“小覃呢?听你们老师说,你是要考政法?”
“是的叔叔。”
江闻皓皱了下眉,对江天城私下打听覃子朝的事很不爽。刚想开口怼,就被覃子朝先一步发现,在桌下碰了碰他的腿。
江闻皓抿抿唇,把话憋回去了。
“政法挺好。”江天城自顾自地说道,“将来毕业后是打算从事法律相关的专业?”
“嗯。”
“挺好。我公司的法务部门正好需要些新鲜血液,到时……”
“谢谢江叔叔。”覃子朝谦和地笑笑,“我大学报考的是刑法相关的专业,和公司的日常业务可能不是特别匹配。”
江天城愣了下,片刻后有兀自点点头:“哦,是么。”
“不过江叔叔以后要是有什么法律上的事需要咨询,可以随时问我。”
三人正说着,二楼冯婳房间的门发出细微的响动,跟着传来下楼声。
江闻皓抬了下眼,在看到冯婳后微微一愣,差点没认出来。
只见她用一条丝巾裹着头,在屋里也还是戴着副墨镜。
即便如此,江闻皓也还是发现她的脸肿得厉害,鼻梁也变得很怪,像是被人捅了个钢筋。
江天城冲冯婳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冯婳勉强冲江闻皓笑了下:“回来了。”
江闻皓看她的脸就像僵了一样,笑的时候颧肌动也不动。像是蜡像馆里的那些蜡人。
见江闻皓一直盯着自己,冯婳连忙经质地又把纱巾拉了拉,遮住了半张脸。坐在餐桌上时也不说话,和当初最善于攻心和交际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后来从刘姨那里,江闻皓才知道冯婳在两个多月前,跟她在同一个瑜伽班上课的阔太一起飞了趟国外,说是要做什么最先进的抗老化技术。
结果手术过程中引起了强烈的过敏反应,之后脸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