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路炀一如既往的冷漠驱散了讲台上同窗们的好心,此时并没有再继续三俩汇聚于上,小部分也开始步伐缓慢若无其事的往刻意空出的路炀周遭走去。
身侧窗户敞开,窗帘翻飞,呼朋唤友的打闹声不绝于耳,方才那一瞬瓜分为二的凝滞冰冷仿若只是场庄周梦蝶的错觉。
路炀眸色清浅地凝视齐青乐,片刻后点点头:“好。”
他反应平静到几近寡淡的地步,饶是明知路炀向来冷漠,齐青乐也不由一怔。
“还有一个事,”少顷齐青乐回过,在路炀俯下身继续整理东西时,话锋一转突然问:“你们在教导处,受罚力度很大吗?”
路炀没料到他会问这个,轻轻眯了下眼:“一般。”
“楚以维也是吗?”
“楚以维?”
齐青乐顿了下才说:“我听说他是后一步离开教导处的,第一堂课似乎都没上,所以在想他是不是被罚的更狠。他毕竟是校霸,要是因为这事后面在再找你麻烦的话,就……会不会很麻烦?”
路炀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
正欲开口,一道声音率先答道:“三千字检讨书,应该不至于,再说我们在教导处其实都解释清楚了。”
贺止休回答的格外突兀,内容也尤为失真,一时间就连路炀都不仅转头看去。
齐青乐却是极不明显地一顿:“你们解释清楚了?”
“嗯哼,”
贺止休三下五除二飞快拾起余下杂物,单手托住站起身走到路炀身边,动作十分自然的递给他:“不知道你怎么分类,习题册我归纳在最下层了,你自己翻翻。”
路炀接过东西,颇为狐疑地看了眼贺止休,似乎想说什么。
但不等开口,贺止休却极轻地冲他眨了下眼。
路炀眉角不动声色地一挑。
“白栖是og装lph这事儿毕竟是从校内群传出来的,就算是匿名,只要拿手机一查基本就真相大白了,所以去了教导处后我们就解释清楚了,”
贺止休拍去手上沾染的灰尘,转过身头一次正面对上齐青乐视线。
他目光不浅不淡,声音平直,那股不知是天生还是后天形成的散漫配合着总是微扬的唇角,显得他整个人应该是平易近人的。
但不知是身高压制,还是源于深刻于骨的lph气息,齐青乐被迫对上视线时,莫名有种朝后瑟缩一步的冲动。
“不过向来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路炀是造谣者的谣言传出去后,解释再多也不一定有人听;正好呢,那位姓楚的lph似乎挺为自己男朋友生气的,所以决定借此谣言,暗中通过调取下匿名群用户们的p,来查查背后真正的传播者是谁。”
贺止休这番话可以说是漏洞百出,首先在教导处里掏出手机解释情况就已经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了。
然而齐青乐出乎意料没听出来,而是色微变:“调查p?可我们就是学生,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那谁知道呢,”
贺止休那双深邃的桃花眼轻轻弯了下,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道:“他不是校霸么,说不定发下疯,学校为了稳住他,就允许他调查了呢?”
他顿了顿,又说:“反正他那语气挺笃定,应该是有相当明确的办法吧。”
刹那间齐青乐眼底划过一抹掩不住的慌乱。
就在这时上课预备铃划破上空,汇聚他处的同窗们再次四散开来,各自回位。
齐青乐转身离开后,旁侧听了半天没插嘴的宋达终于忍无可忍,满脸困惑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和姓楚那傻x解释清楚了??”
“嘘,”贺止休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唇边,转而无比随意道:“当然是我瞎掰的。”
“???”宋达更困惑了,“你瞎掰这个干吗?”
路炀却接话道:“你故意诈他?”
贺止休半眯着眼轻笑了声:“差点以为你也看不出来。”
“诈他?谁啊,齐青乐吗?”
宋达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头皮痒无比,仿佛要长脑子了:“为什么要诈他??”
“楚以维怀疑路炀的根据来源不就是那天体育课,路炀恰好请假在教室么,”
只见贺止休曲起手指,轻轻在路炀课桌上敲了敲,“但事实上,那天体育课未必真的只有路炀一人看见楚以维和白栖——或者说听见。”
“卧槽对啊!”
宋达挠头的手骤然停下,感觉大脑叮咚一声终于破壳而出:
“那天我们一上课,路炀交给武子鸣的请假条就被立刻驳了回来,本来应该是武子鸣过来叫的,但是齐青乐突然说自己的身体也不太舒服,跑不了步,所以非要自告奋勇地去找。”
“操场到你们教室大概要几分钟?”贺止休突然问。
“……这我还真没注意过。”宋达拧起眉头开始掐算。
不过他还没算出个所以然,一旁的路炀率先开口:“快了二三分钟,慢的五分钟。”
贺止休看向路炀:“你那天几点下楼集合的?”
路炀瞥他:“十分钟——十二三分钟之后。”
“卧槽!”
宋达感觉过去十多年人生中没有一刻能比现在还要清醒聪明的,立马一拍大腿,无比笃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