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贺敛说出去说得轻描淡写,今天一整天他们都没出门,贺敛也都没再提起这件事。
徐青野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就忘了这事,直到傍晚她又‘锲而不舍’地进了厨房,准备研究一下那些新厨具从怎么用的时候。
贺敛才说他们今晚要出去吃。
“出去吃?去哪里?”
徐青野两只手费力地捧着那个陶瓷锅,听见贺敛的话,又把那个锅放回了原处。
贺敛:“附近,随便吃一些。”
随便吃一些,徐青野的理解就是附近的餐馆随便吃一些,但是等她随意套了件外套出了门,才发现她和贺敛对‘随便吃一些’‘附近’的理解似乎不太一样。
在贺敛开车的时候,她就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了。
等贺敛把车停在了距离半山别墅区十公里的饭庄门口的时候,徐青野发现自己穿得还没有门口迎宾的服务生讲究。
她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穿着一件棉衣,围巾也就这么随意地围住脸,照在门口反光的玻璃上,有些像穿着衣服的玩偶熊。
徐青野也不再往前走,反复地看着自己和站在她身边的贺敛。
贺敛穿得倒也没有多正式,还没有平日在公司里穿得讲究,黑色的短外套里面是白色的高领毛衣,但他身量匀称,外貌条件又着实出众,大家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他的脸上,估摸着也不太会注意他的穿着。
徐青野犹豫着,在贺敛带着询问意思朝她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她试探性地问:“我要不要回去换一件衣服再过来,我这样……会不会有些太随意了,我不知道是来这种地方吃饭。”
“不用,挺好看的,就是随便吃点。”
徐青野再次相信了贺敛口中的‘随便吃点’,心理犹豫,但还是跟贺敛走了进去。
门口的服务生只将他们引路到大厅,随后就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在前面为他们引路。
男人的礼仪姿态很好,说起话来也不卑不亢,像是英剧里那些涵养极好的绅士。
然而不止这位引路人,一路走过来,所遇见的服务人员无不以一种专业的态度在为她们服务。
徐青野倒是有些好贺敛怎么突然想来这里了。
“贺先生,楼先生他们已经到了,用餐地点订在了五楼,五楼并没有完全清场,还有其他的食客。”
贺敛:“不用清场,我们随便聚聚。”
“好,那我让后厨尽快把晚上的餐食都送过去。”
贺敛:“嗯。”
男人只把他们送到了电梯前,封闭的空间里很快就只剩下徐青野和贺敛。
贺敛从进这饭庄开始,就始终没有松开过徐青野的手,到现在他们也都是十指交扣着,但是听那男人的意思,五楼还有别人。
徐青野:“今天不止我们两个吗?”
贺敛:“带你来见几个朋友,别紧张。”
其实说起来,她倒也不是紧张,她不是第一次陪贺敛出席正式场合,知道自己大概率只需要做一只花瓶,需要的时候笑笑,不笑也没关系,贺敛从不在意这个。
只是她看着自己围巾上挂着的兔子耳朵,又是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
早说些,她就把围巾放在车上不拿下来了。
她现在这样也太……卡通了,与这处高贵典雅的大厅有些格格不入。
这个饭庄的五楼一侧是全开放式的,正对着电梯口的是个方形的大阳台,另一侧则全部都是包厢。
电梯刚停在这层的时候徐青野就听到了这一层的热闹。
走出电梯的时候,基本上大厅的人都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楼醒玩牌输了钱,人正急着呢,随意扫了眼贺敛那边,也没怎么看清,就急匆匆地啐了一口:“贺敛什么时候喜欢这种毛绒玩偶了,估计是买给我小学妹的。”
“你那什么眼,人家那是大活人。”
“啊?”楼醒还不愿意相信自己眼花到这种程度,瞪大了眼睛朝着那边看过去,发现还真是个大活人:“靠,我好像瞎了。”
“也不怪你,我这筹码实在是垒的太高,你这输了一下午头眼昏花,看错也正常。”赵维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嘲讽起人来,总是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
楼醒本来就输了一下午,听见’这么说,直接耍赖皮不玩了,最后的几张牌也都混在了底牌里,完全是一副耍赖的样子。
楼醒起身:“吃饭吃饭,贺敛都来了,我都玩累了,这把不算,我们晚上都继续。”
赵维显然没想到楼醒这么理直气壮的输不起,直接气笑了,转头看向一旁的池昼。
池昼兴致缺缺,看都没看他,一直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也不知道和谁聊的这么起劲。
赵维往烟灰缸里捻了捻烟灰,索性也起身朝着贺敛那边迎了过去。
比起池昼这么强烈的抵触情绪,他反倒是觉得,贺敛看上的人,他们可没什么看不上的资格,和韩棠认识这么多年了,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何必等到今天。
“哥们,藏了这么久的宝贝这下终于舍得带出来给我们见见了,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贺敛短暂地扫过徐青野一侧红红的耳朵,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徐青野,我女朋友。”
“赵维,池昼,那边的是商谦原,你们之前见过。”
这几个人徐青野其实都见过,只是上次在宴会上匆匆一瞥,她不知道名字。
徐青野把还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往下拉了拉,把脸都露出来:“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