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之后,我在屋内走来走去,急如热锅蚂蚁。哥哥蹙着眉头,替我又检查一遍背包。他知道我的收纳习惯,虽然没有他那么严谨,但我从来不会搞丢任何东西。
“太怪了……”我蹲下去甚至把床垫翻了个遍,“怎么会不见呢?”
退房时间快到,保洁阿姨已经在隔壁清理。我只好把背包整理好,在大厅等待历哥到来。他比口头说的到得更早一点,我坐上他的车,他这回没戴墨镜,从后视镜里瞥我,问他们是否已经离开。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他见我没心思说话,也就不再引话题。车停在一处别墅外,怎么看都不像警局。我警觉起来,不愿下车。
“这是我家,”他看出我草木皆兵,关掉引擎,“我不会卖了你的。只是这个点该吃午饭了,你现在急也没有用,还不如先吃点东西。”
妈在电话里让我放心,我将信将疑,只能先跟他下车。屋内很杂乱,桌上却放花瓶,插着我叫不上名的应季鲜花。他在厨房捣鼓许久,端来一盘海鲜炒饭。
他在旁等候许久,我终于肯下第一筷,立马就被苦到吐舌头:“好咸。”
我把盘子推过去,不愿再吃。他不信邪,用勺子来试,结果做出同样表情。
“哎呀你看我,昨天晚上喝太多酒,手抖了,”他试图以玩笑消解尴尬,“别吃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哥哥此刻正在从内到外排查这间房子。这里太安静了,连屋外他养的大狗都不叫。饭实在咸得要命,我接过他递来的柠檬水猛喝几口。放下水杯,他注视着我。桌上的花瓣凋落几片,声音极轻微。他拾起几片,在手心一一捻碎。
那就是我记得的最后画面。
再醒来,雨声如注。我在陌生房间内,第一眼对上哥哥目光,然后我感到浑身很痛,尤其脸颊。
“……寒寒,你痛吗?只有这样……才能叫醒你。”他面容痛苦,周身透明,几近消失。我立马从床上翻起身,他指向桌上,那儿摆着一张名片。
陈历,这是所谓历哥全名,后面跟着一串手机号码。涉猎事项十分模糊与诡异,从办证到帮忙搬家。我浑身冷透。陈历,陈仔。
“我从抽屉里找到他的名片,他水里……应该是下药了,”他忍剧痛说,“你睡过去之后,他搬你进这里,另外秦帆打电话给你,但是那时你已经昏迷,他说他离开酒店时看到她……他们早就在酒店楼下等着……”他掐住自己的脖颈。他很痛,他在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
我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妈,但这怎么可能呢?
“陈历呢?陈历去哪儿了?”我极力唤回他的智。
“时间不多……”他指指窗外,“如果你要去……不,你不要去,太危险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音量:“开他妈什么玩笑!到底在哪!他们在哪!”
“沿着这条街走,尽头的白色房子……”他的声音快要听不见。
冲进雨幕前,我从厨房拿走一把剔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