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他十分主动地进入房子,走过晦暗的楼梯间,哒哒哒爬上三楼的阳台。
青年站到衣摆下方,捧着一大碗鸡腿,扬声道:“真的好了,下来吃吧。”
屋檐边缘,一只脑袋缓缓冒出来。
为了一样吃的折腾了一整天,此时又到了傍晚时分,光由明白转为金黄。西南方的夕阳经过青石墙壁,为青年漂亮的脸渡上一层金光。
央酒垂眸望见阳光里眉眼弯弯的人类青年,视线顿了下,倒头躺回去。
“拿上来。”
宋疏偏头看向旁边靠着的竹梯。
竹梯由两根粗壮的竹竿以及多跟细杆组成,挖洞内嵌在侧面,形成一阶阶梯子,越朝上越细弱。踩上去时,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吱呀的声响,让人不由得心慌。
屋檐上,一碗鸡腿先被搁上来。
宋疏第二次从这里冒出脑袋。
他蹙眉望着眼底已经足够细的竹竿,仔细研究半天自己努力上去的可能性,最终表示放弃。
青年转眸看向那边安详躺着的门,伸出一只手商量:“帮个忙?”
央酒侧眸瞥向他。
五秒后,一股无形的力量带着青年和鸡腿直接凭空飞过去。
宋疏一屁股歪倒在屋顶的时候,双手撑在碎瓦片,好半晌还是懵的。他转头看向抱着炸鸡研究的门,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了什么叫妖力。
他深吸一口气,掩饰瞳孔的震颤。
吃过两次不可言说的妙之物,央酒对宋疏抱来的炸鸡产生了明显的不信任,具体表现在明明鼻尖溢满香气,他仍然不下嘴,十分不符合其行事风格。
“我帮你试过,能吃。”宋疏在一旁暗搓搓鼓励。
见对方还是犹豫,他不甘心地补充道:“这次不是我炸的。”
听到这句话,央酒终于肯伸手,拿起鸡腿放在嘴边。一口咬下去,酥脆、鲜嫩、香气四溢……
宋疏期待问:“怎么样?”
央酒咀嚼这嘴里的肉,眉头微蹙,表情复杂。咽下去以后,他琢磨半晌,慢吞吞吐出三个字:“不好说。”
“噗嗤~”
宋疏没忍住笑出声。
除了齁咸,炸鸡腿还是好吃的。央酒就坐在屋顶,捧着一只玻璃大碗,慢条斯理地啃着念念不忘两天的炸鸡。
一边吃,一边保持着难以言说的表情。不知道是被香到,还是咸的。
宋疏掸掉压在手掌上的瓦砾碎石。搓了搓泛红的手,学着央酒仰躺在倾斜的屋檐。
身下的瓦砾硌人,却有一种异的放松感。
双腿不再需要支撑繁重的身体,肩膀也不必笔挺或被压弯。好像一切都束缚都被卸去,屋顶好像一朵云,带着人靠近无尽广阔的天空。
这里比飞速的跑车更有自由的感觉。
宋疏就这样安静地躺着,眼眸映着傍晚晦暗的深蓝色顶空,鼻尖还是炸鸡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