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翰是朝廷老臣派系的官员,虽然听说过司羡元的大名,但鲜少接触,因此没有认出来那是司府的标牌。
明窈帘子拉开了些,露出一双乌黑透亮的杏仁眼。她循着声音望过来,眸子亮了亮:“闻夫子!”
她很喜欢闻夫子,他在授课时常常与她讲一些诗词歌赋里隐藏的山野趣事儿,她很爱听他讲故事。
明窈让车夫先停一下,把马车窗子推开,探出手臂与闻夫子招手,未察觉一截细润白皙的藕臂从袖内露出来。
闻夫子也很意外:“幺幺姑娘为何在此?”
明窈说:“幺幺来买点东西,闻夫子呢?”
闻夫子道:“我与谢兄一起来看点墨笔。正好碰上,我与这件铺子的掌柜认识,不如送幺幺姑娘一支羊毫笔吧。”
明窈欣然答应,带上张婶婶一起进了铺子。铺子里有各种各样的笔墨,明窈挑了一只末端刻着小桃花图案的笔。
掌柜说这支笔要从库房拿货,须得等小半个时辰。
闻夫子道:“幺幺姑娘先回吧,待会我直接送至司府。”
“谢谢闻夫子。”明窈告别了闻夫子,坐上马车与闻夫子招招手,“夫子再见!”
谢翰目睹明窈离开,转头笑道:“没想到闻兄还认识这般娇贵的美人,在下着实惊讶了。那位幺幺姑娘当真是漂亮的紧,如那娇生惯养的兔儿般,不知是谁家的千金啊?”
“司府暂住的,具体我也不清楚。”闻夫子笑了笑,含糊带过去。
买了些东西之后明窈回了司府,收拾妥当之后腹部又隐隐痛了起来,她换掉染血的里裤,懒恹恹地窝在贵妃塌上。
张婶把她的绒裤拿去洗了,姜婆婆看明窈不舒服,忙去给她准备汤婆子。
“姑娘。”侍从敲了敲门,道,“闻夫子来了。”
明窈应了声:“让夫子直接来厅堂吧。”
侍从应声退下。
片刻后,闻夫子敲了敲门,明窈连忙让他进来。他身后跟着那个高瘦的男子,原来谢翰也一起跟过来了。
闻夫子把笔搁在案几上。谢翰看到旁边放着的书文册子,不禁笑道:“闻兄,这不是你写的那篇随想吗?”
闻夫子谦逊而笑:“拙作一篇,幺幺姑娘喜欢看,就给她了。”
明窈唇边露出小梨涡,乖巧地点头。
闻夫子想了想,说:“我记得马车上还有几篇。你若看完了,我再给你拿来那几篇,如何?”
明窈欢喜地道好,闻夫子说了句稍等片刻起身离开。
明窈看到谢翰坐在一旁等着,虽然感觉有点怪,但还是不愿失了礼数,于是给他倒了杯茶水:“前辈请用茶。”
谢翰含笑感谢,轻轻握住明窈的手腕看了看,松开手道:“看来姑娘手上还没有起茧子,平日可有好好呵护?”
明窈把手腕缩回袖内,嗯了声。
谢翰环顾正堂,又道:“姑娘一个人住在这?司大人呢?我甚久没有拜访司大人了。”
明窈摇了摇头:“幺幺不知晓。”
她猜测此人与司大人相识,此次是想见见司大人,顺道才来贝阙阁,于是心里一些怪的感觉便打消了,乖巧道:
“前辈不妨去前面等一会,司大人公务繁忙。”
谢翰捏了捏手里的几篇随想,心道他走前把闻兄的手稿拿了过来,方才也没提醒他,恐怕他还要在马车里找一阵子。
他又深深地看向明窈。
眼前的小女郎不过豆蔻韶龄,却眉如黛,腮如雪,一双杏仁眼眸微微翘着小钩子,不笑时冷冷清清的宛如夜间弯月,笑时又像仙宫走出来的娇娥,清甜又娇俏。
那双小手,那双胳膊,粉白|粉白的,真好看。
谢翰一直都有藏得很深的癖好——他也是京城里偷偷豢|养稚龄娇婢的一份子。
他阅人无数,素来小心,见惯了红粉碧玉,却从没见过这个幺幺姑娘一般有灵气的娇人儿。
他看着明窈漆黑透亮的眸子和粉润嘟圆的红唇,几乎是立刻就有了感觉,火燎一般让他心痒难耐。
明窈怪地歪头:“谢前辈?”
谢翰笑容和善,起身走到明窈身边道,示意她起身。明窈疑惑地站起身,就见谢翰比了比她的身量,说她这般高了,又摸向她的腰。说:“姑娘身子骨太瘦了,要补补。”
明窈有点想后退,但后面是凳子,她被卡在这里,抗拒地嗯了声,偏开头不再说话了,恢复冷冷清清的模样。
谢翰舔了舔唇,摸了下自己的裤|裆,又去拉明窈的手。
明窈再察觉不到异常就是傻子了,她惊吓地往旁边走去,腿被绊住,整个人瞬间失衡,忍不住惊叫出声。
谢翰面色一变,他只想占个便宜,没想让明窈出事,正犹豫的关头,贝阙阁正堂的门被猛然推开,黑衣暗卫闪身进来,一手揽住明窈的身体一手拔刀。
闻夫子这个时候刚好赶过来,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幕,脚步顿住,满脸震惊疑惑。
等明窈站稳,楚让面向谢翰,冷冷道:“非必要我不会出现,但你已经越了底线。我已传信号给司大人,你等着给他解释吧。”
谢翰面色一白:“我、我没做什么啊!我只是……”
楚让其实不知晓眼前这个人做了什么,但他直觉此人心怀不轨。他冷眼看着他,屋内寂静一片。一炷香后,楚让抬眸看向门口,收了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