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他方才好不容易用好吃的把女儿给哄乖了,现在再哭了,岂不是白忙活了?
盛玦蹙眉看向江洛彦,却见对方无奈地和他解释,说弄脏了手,怕吓到夕怀。
不对劲。
盛玦觉得今天的江洛彦有点怪,他便又问:“弄砸什么事情了?怎会狼狈至此。”
江洛彦:“……”
阿姐和姐夫真不愧是一家人,总是一眼发现他的端倪。
宛若见到了同盟,江洛彦也不装了,当即面色委屈地看向摄政王:“王爷,我爹发现了,现在正生气呢。”
盛玦:“所以你不敢回府,满大街地乱晃,等本王回京一同想办法?”
他也反应过来了,陛下说要他回京,根本不是因为想念他这个皇叔,而是怕“江爱卿”受罚,要他回来给挡刀的。
要知道,归根结底岳昌侯最仇视的还是自己。
盛玦仅用一瞬便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了,他也难得地失语片刻,没想到自己教出来的两个崽子居然联手来坑自己。
“也罢,不是什么大事,明日本王亲自登门去和侯爷道歉便是了。”盛玦这样说着,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江洛彦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看样子又要一起回王府蹭饭,他惊讶道,“洛彦,你该不会是不敢回侯府了吧?”
“自然是敢回去的。”江洛彦不肯承认,他说道,“今日我本就是来迎接阿姐和王爷的,这是陛下的意思,爹爹肯定不会责怪我夜不归宿的。”
盛玦:“……”
听出来了,这小兔崽子居然连家都不打算回了,直接想留在王府住一晚。
何至于此呢?
岳昌侯又不是什么虎豹豺狼,身量这么高的小世子都被吓到不敢回家了吗。
“王爷明日去看望我爹爹时……”江洛彦考虑了一下,觉得其他多余的叮嘱都是废话,不如不说,看王爷随机应变吧。
盛玦揽着他肩头,结伴同行:“不只是本王,你也得去,别想一个人逃脱。”
江洛彦:“……好。”
察觉到身边人色拘谨,盛玦心底不免也有些纳闷了。
他便想,总之自己欺瞒岳昌侯也不是什么坏事,总不可能带歪他儿子吧,这毕竟也是为了给江洛彦指个更合适的出路,明日的话……岳昌侯也不至于有多大火气吧。
他边走边想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江洛彦的手指——
霎时间,他说不出话了。
江洛彦腕上戴着御赐的佛珠,确是落了满手的鲜血,两相对比,显得格外诡谲瘆人。
盛玦:“……”
好像……确实把岳昌侯的宝贝儿子给带歪了。
这性子都完全变了!
盛玦凝眉回想了一下最初见江洛彦的时候,这孩子也是和岳昌侯一般的豁达仁义,心思全部显露在面上,按照那个路子下去,应该也是张扬凌厉的白马小将军。
好像……自从被自己给拐带去了军机处,明艳的少年郎整日和一群酸儒老朽待在一起,性格也不再张扬了,心术也隐晦了不少。
就像现在这样,盛玦低头又瞧了瞧对方的手,愈发觉得对方变化之大。
江洛彦好似忘记了手上的血,脸上云淡风轻,行步舒缓温平,未来得及换下官服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姿,俨然是一副文臣做派,哪里有武将的影子?
盛玦:“……”
定武营,岳昌侯唯一的儿子,似乎确实被自己带歪了呢。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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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玦与江洛瑶都喜静, 但是她俩唯一的女儿夕怀却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
夕怀小的时候还很乐意跟着父母去温泉别院玩,但是随着她逐渐长大,僻静少人的温泉别院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盛玦答应她,在她及笄那年,全家人一起搬回京城去住一段时日。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临近回京的日子到了的时候, 江洛瑶倏地病了一场,盛玦担心舟车劳顿会加重她的病情,便留在了温泉别院陪她。
夕怀,被送去了岳昌侯府,盛玦书信一封, 要岳昌侯照顾好夕怀, 自己就不回京去了。
岳昌侯老来无事, 成天闲的无聊, 便担当起了照顾夕怀的大任。
也不知道是为何, 夕怀总爱往宫里跑, 岳昌侯跟着来去几遭,到底是跟不住了, 这孩子太活泼, 岳昌侯腿脚不比当年, 实在走不动路了,干脆便揪来江洛彦, 要对方每日入宫的时候把夕怀也带上, 等回府的时候再把人给带回来。
江洛彦近日刚巧不是很忙, 便应下了。
——事情, 也是在此时发生变化的。
江洛彦最近受陛下所托,为朝堂广纳贤才, 每日见的都是儒正温雅的才情贤士,一来二去的,夕怀便也跟着去见了。
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