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上绝大多数人看来,安浔性格挺不合群的,什么活动都不参加,没什么集体荣誉感。
春游不去,篮球不打,社团不参加,高一开学第一天分座位就直言不需要同桌,暑假无论哪天叫他出来玩都不去。
暗恋安浔的人不在少数,没一个敢告白,怕被拒绝了以后尴尬。
除了初中就跟他一个班的任清华、外加一个跟谁都笑嘻嘻百折不挠的林方加,班上跟安浔说话超过五句的屈指可数。
陈友白推了推眼镜,挡住眼里藏着的那点羡慕和落寞。
他也想跟安浔做同桌的。
可是他不好意思主动找老师说。
“真巧,又见面了。”在全班充满八卦的瞩目中,闫贺安把书包往桌上一搁,特自然地撑着桌子低头,看了眼安浔暑假作业卷子上写的名字。
“这两个字儿啊?”闫贺安说话字正腔圆的,带着点儿吊儿郎当的京腔,有股子正气和轻浮糅杂的矛盾感,“你名字挺好听。”
伸着脖子关注着的任清华心想完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紧张之余,后知后觉有点疑惑。
什么叫“又”见面?
“是吗?”安浔挺平静的,不像抬杠,“不巧,我讨厌我的名字。”
闫贺安反应挺快。
他其实是有愣了愣的,那一瞬他的思维好像飘走了两秒,不知道在想什么。
紧接着,他突然笑了:“那感情好,我还以为世界上就我一个人讨厌自己的名字呢。”
安浔明摆着当他在放屁,闫贺安也不介意。
刚开学所有班主任例行开早会,张尧没待多久就走了。
全班自习。
闫贺安好几年没像这样老实坐教室里了,不知道干什么好。
他腿一伸想踩桌子下面的横杆,给膝盖猝不及防撞了个狠的,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桌子对闫贺安这身高着实矮了点,得花点儿时间适应。
闫贺安无语地把椅子往后挪了挪,靠着椅背把腿一抬,椅背往后仰了个三十度角,总算能搁下他整个人。
他两手抄着裤兜,椅子慢悠悠地晃荡,悠闲地跟度假一样。
他视线一转,落在同桌身上。
临窗光线好。闫贺安也算见过不少人了,没一个白的像安浔这样,给人一种皮肤薄得透明的错觉。
安浔坐得不算笔直,挺随意的,桌子对他来说高度也显而易见的不合适,但他挺会解决问题。闫贺安视线往下一扫,看见桌腿下面垫着四个小木头块儿。
他桌面上很简洁,用什么摆什么,多余的一件不往上放。
手里握着的那支笔是最简洁的纯黑中性笔,毫无个人特色。
见安浔在做卷子,闫贺安脖子一伸,在他左后方正大光明地偷看。
安浔做题没过程,闫贺安就看到他不停落笔,ccc的,跟瞎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