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又上了山,把她之前看好的药材弄了一些回家。
药材可不一定要入药,还能用来当调料。
比如桂皮,就是从树上剥下来的,晒干了就可以用。
像这种经济落后的地方,普通人家连油都省着用,更别说往菜里加更多的调料了。
对于五花八门的调料,这里的人肯定没有沈初茉会使。
沈初茉花了一点时间弄了个“独门秘制”的配方,打算开始摆摊卖吃食。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快、成本最低、最容易赚到钱的行当了。
她自己支个小摊卖串串,不靠那些店铺,贺献文总不能再断她财路了吧?
“好了别不高兴了小祖宗,带你出来玩还撅着个嘴,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你大姐的生意都让我给搅黄了,你安心再等几日就是,她肯定会灰溜溜地回去求你们。”说这话的自然是贺献文,而被他好声好气劝哄的人,自然就是何秋月。
何秋月听到这话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但是背地里破坏自家大姐的生意这种手段实在算不上光明,何秋月想到这表情又难看了一点。
她沉重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服自己:“要是大姐能够想明白,早点回家那就好了。”
没错,她做这些,只是为了让大姐快点回家啊。谁让她大姐那么倔,硬是不肯向家人低头,她也是心急才会出此下策。
外面的世道多危险啊,她一个弱质女流,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好?
只有待在家里,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何秋月坚信自己做得没错,她的“忠犬”少爷贺献文就很理解她。
“唉~你也是一片苦心,你那个大姐却一点也不念姐妹亲情,你都亲自上门求她了,她还是不肯回家。不回就算了,还对你出言不逊。她与你娘之间的事,与你何干?为什么要把火发到你的身上?”
贺献文最气的就是这一点,在他看来何秋月最无辜不过了,好心上门劝她大姐给娘服个软,一家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多好。
她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反倒把何秋月给骂哭了。
何秋月为了她的事伤心了多久啊,来找他的时候眼睛都是红肿的。
他就没见过这么桀骜不驯的野丫头,一言不合就闹离家出走,把家里整得鸡飞狗跳。连亲娘崴了脚她都可以做到不闻不问,简直丧了良心。
何秋月愁苦道:“你也别说我大姐了,我知道她是心里不甘,觉得爹娘都偏心我。这么多年来,她确实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她骂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看我不顺眼,离家出走估计也是因为我吧。”
“怎么能怪你呢?”贺献文义愤填膺地道,“你也是孩子,你知道什么,你能管你爹娘干什么吗!你大姐怨你,那就是她头脑不清醒。”
“再说了,你们姐妹差别这么大,长了眼睛的都知道喜欢谁。”
贺献文身为家里的独子,从小千娇百宠的长大,他怎么可能会与从小受尽冷落的何春花共情。
他不但不觉得何春花应该有怨气,还觉得她不受宠都是因为她自己不讨喜的原因。
天生天长的性格跟外貌,能怪谁?
何秋月更讨爹娘喜欢,难道就是她的错吗?
“要我说人跑出去了就跑出去了,你爹娘都不在意,也就你傻,还成天念叨着她,怕她在外面不安全。你看她消失都好几天了,她有联系过你吗?”
何秋月被贺献文“训”得抬不起头来,小脸皱巴巴的。
她心里是真的对沈初茉存在着微弱的愧疚,毕竟家里闹起来的导火索都是因为贺献文,她闹了乌龙,顶替了贺献文的救命恩人的位置,这才与他结缘。她得到了这么好的金玉良缘,她大姐一定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
她得了好处,自然就对沈初茉“包容”了一点。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她一没偷二没抢,和贺献文是真心相爱。贺献文也说如果事先知道救命恩人是她大姐的话,他一定不会对她动心。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能怪她了。
“好了,我们别说那些扫兴的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请你吃。”贺献文趁机拉上了何秋月的手,何秋月一怔,有些羞涩地看了看四周。
她红着脸低声道:“有人看着呢。”
“怕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追求恋爱自由了。”贺献文十分理直气壮,“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别人爱看就让他们看去吧。再说了,你家里人不都见过我了吗?我们都已经是见过家长的关系了,你还担心什么?”
贺献文笑嘻嘻地逗弄何秋月,把人逗得脸颊通红。
“哪有你这么脸皮厚的,再说你家里人还没见过我呢。”何秋月说到这里有些忧虑,她忽然发现贺献文停下不动了,觉得有些怪,抬起头问:“怎么了,你怎么不走了?”
贺献文直直地看着一处,情有些古怪:“那个……那是不是你大姐?”
何秋月愣愣地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一个推车前,那卖麻辣烫卖得热火朝天、头发全部挽到脑后的年轻老板娘,不是她大姐何春花又是谁。
何秋月倒抽了一口凉气,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做起了这门生意,看摊位前那簇拥的人群,明显生意还不错。
何秋月差点把嘴唇咬出血来,却也不觉得疼。
她们还在那里等着何春花日子过不下去主动低头服软,结果她转眼间就另辟蹊径做起了卖吃食的生意。
就像是一切手段在她身上都失效了一般,所有的重击都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何秋月心中前所未有的挫败。
她好像真的拿她这个大姐没办法。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贺献文看着她的脸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