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些不是真的。”温淮骋说。
林月牙愣了愣:“奥,好的,我想说的也是这个,就,我就是想来看看他有没有受影响,初中的时候也有人这么造过谣,所以……”
温淮骋脸色一下凝重起来,抓住她的话尾追问道:“什么意思,初中也有过?”
过去的那些记忆对她来说有些难以启齿,但想到现在的情况,她还是咬了咬牙说:“嗯,那时候闹得挺大的,我们当时读的是乡镇中学,学校里人不多,谣言一出来基本就是全校都知道的程度,他因为那些谣言被学校的人孤立霸凌了很久。”她眼圈泛红,“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是同桌,我其实知道他根本不是那些人说得那样的,但是我因为害怕,害怕和他一样被所有人孤立,一次也没有为他说过话,他怕我为难,还主动和老师提了换座位,一个人坐到了教室最后面。”
温淮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这一次的事他原本想着只是网络谣传的话,其实如果学校方面可以出面处理一下表白墙这种非官方账号,让他发布澄清信息,风头自然会过去,毕竟人本质都是非常自我的,现实生活里大家都忙着过自己的生活,不会有人真的因为网络上几句话就去干扰别人的生活。
但他现在觉得,也许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人性远比他想得要复杂恶劣的多。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苏未屿的打击,只会比第一次还要大。
“所以,他之前一直独来独往,是因为大家都在孤立他。”温淮骋说这句话时红了眼圈,他想,他的阿屿受的苦远比他所知道和所想象的要多得多。
林月牙点点头:“我很后悔,那个时候没能站在他这边,虽然他后来总说和我没关系,但是怎么可能没关系呢?谁都希望在最无助的时候能有人陪在身边吧。”她吸了吸鼻子,往教室方向看了眼,然后又紧张地看向温淮骋,“阿文说你们是……所以你一定会相信他的是吗?你会帮他的吧?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们尽管提,我可以做证人的。”
温淮骋递了张纸巾给她,冷声道:“我当然信他,这件事情我已经和我们班主任商量过了,今天回去以后我会先去联系那个表白墙,让他删掉那条动态,然后让他发澄清,如果他拒绝,我会再联系学校,只要他皮下还是学校的学生,就得接受学校的规章制度。至于那个散布谣言的人,我会想办法找到他的。”
林月牙走后,温淮骋没有立刻回教室,他靠着楼道的墙,想今天从早上到现在的所有事情。这件事本身并不难处理,最难的是这件事给苏未屿带来的心理影响该怎么消减。
舆论本身好像并不会造成一个人身体实质的伤害,不会像一把真的利刃穿过你的身体带出鲜血,破坏组织,但它却是比真刀真枪还要可怕的武器。这种负面舆论带来的消极影响,对于一个人精的压迫,远甚于身体上的痛苦。身体的伤痛还能被治愈,但精上的创伤却可能伴随一生。
温淮骋又一次感受到了无力,他甚至懊悔于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到苏未屿,尽管他很清楚,这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他转过身狠狠一拳打在墙壁上,撞击带来的震麻感让他的左手微微发颤,手指关节处很快红肿起来,但他却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