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山翻开卷宗:“随便,都行。”
“怎么能随便呢,男人这么随便可不行。”说着,自顾点起菜来。
钟潭点完菜,把手机放到一边。一只手支着脑袋,看着坐在对面正低头看卷宗的人。
林暮山看文件的时候十分专注,他习惯边看文字边在脑内重构画面,等到看完时,已经把案件的细节场景全部在大脑里还原了出来。对于动机和逻辑漏洞,通常都能有个基本判断;对于暂不明朗有待调查的部分,也能有大致的侦查方向。
此刻只见他微蹙着眉,眼睛快速扫视着文件,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球的移动不时轻抖一下,在脸上投下一道光影。微卷的头发有一缕垂落在额角,高挺的鼻梁下,修长的手指轻靠在唇边,食指和拇指无意识地捏搓着。
钟潭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怎么样?看了这么久,有什么感想?”
林暮山合上案卷,揉了揉额角。
“凶手的行为逻辑是矛盾的。”林暮山直入主题,“碎尸现场被清理得很彻底,凶手没有留下自己的任何痕迹,但是却留下一个不属于受害人的发圈。”
“那不是更证实了我们之前的猜测?”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暮山问。
钟潭想了想:“先不管这个发圈是不是他故意留下的,我们来从头推一遍:如果说凶手杀了男孩,抛尸学校门口,是想借此引起警方注意,然后又留下行驶记录的线索,把我们引到南洋天街——跑那么远,他是为了让我们发现什么?”
林暮山边回忆边梳理:“在现场,我们重要的发现有:男孩的头颅,du品烟花,粉色发圈,还有……”
“头颅没意义。并没从这颗头上发现其他可疑痕迹。如果只是为了让我们找到它,他可以直接放在学校门口。何必拉着我们跑那么远。”
“可是烟花也没必要,因为在男孩体内已经发现了。”
钟潭思索着:“你觉得,有没有可能烟花只是顺手拿来的工具,为了控制受害人?”
“这里有个矛盾,”林暮山说,“如果只是为了杀掉一个孩子,没必要注射du品,更没必要死后性侵。”
钟潭点头,这点和他之前的想法一样。
林暮山继续道:“而且,性侵的手法很粗暴,我总感觉,凶手像是迫不得已的完成某个步骤。或者是某种仪式,只是为了留下一个印记。”
钟潭摩挲着下巴:“如果不是为了暴露烟花,或者说烟花不是主要目的……那还有那个粉色发圈。”说到这,色凝重起来,“最坏的可能,发圈的主人,是第二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