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幸亏目前海外子公司的老大——路楠女士在源川内部是出了名了不喜欢上下级之间往来应酬,所以这群对着未来有憧憬也有迷茫的‘新人’们免去了刚抵京面临一场又一场迎新会的喝醉风险。
一月十七号, 一百号人全部到齐;
一月十八号, 晨会。
这一百人再加上部门原先的三十几号人, 乘电梯上楼都得□□趟!
幸亏隔壁办公室被租下来打通了,不然会议室怕是要人挤人地站着开会——不过现在也没有多宽敞,原先会议室的大圆桌并没有再扩大,以后开会,只有主管级别及以上才能围着圆桌坐,普通业务就在后排类似阶梯教室的凳子排排坐,这样,这间五六十平方的大会议室才能把一百多号人安排妥当。
路楠拍了拍话筒:“各位同事,想必各位都认识我了,我是路楠。那么,我对在座各位呢,也有几分了解,不多,而且绝大部分是从公司内部的人事资料上了解的,所以各位是什么样的性格、有什么样的特长、适合负责哪一部分的工作内容,咱们在以后相处的过程中慢慢磨合。我这么说的意思是,现在的分组,并不是最终的分组,第一季度之前,公司内部还会进行一次考核和人事调整,这个规矩,咱们公司的老同事都是知道的。”
下头的人听到考核两个字就有点慌,后排响起了嗡嗡的声音。
路楠没有说话,半分钟后,嘈杂的声响渐渐停止了。
路楠只当刚才没有被打断过,继续往下说:“考核内容是第一季度工作相关,理论知识与实践操作并重,不论是擅长外语、擅长喝酒、擅长做方案、擅长公关策划还是擅长交朋友(众人笑)都是你们的加分项。海外子公司刚刚成立,急需各种人才,所以各位请努力表现,让我看到你们的特长与能力。”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人群中面熟的那几位,并冲他们笑笑。
“这位是仇总,以后主要负责执行公司发展战略与业务发展计划、规范公司内部制度、协调各部门之间以及公司与客户间的协作关系。”
“这位是饶总,以后主要负责监督公司发展战略实施进度、监督费用规划与落实、负责公司内外部企业文化建设活动。”
总之,两个副总一个执行、一个监督,由路楠最终把控。
她的开会风格一如既往地简洁明了,十几分钟后,她把话筒递给了仇超群,让仇哥和新来的饶副总同下属们说几句。
会议结束之后,路楠宣布:“既然今天人都到齐了,就一起吃一顿迎新饭,希望在未来的时间里,大家能够好好工作。”
海外子公司相当大手笔,直接包了酒店的自助餐厅当做迎新。
吃完这顿饭,新业务们年前还有一周的时间可以接触工作,他们经过分组,找到了各自的上级领导,开始最基础的工作——给海外客户以及部分从形象店购买酒水留下联系方式的客户发送新年eml,这活儿虽然枯燥,但做得精巧或者运气好也未必不能大海捞到针。
搞定十二楼,路楠又和六楼的业务们一起吃了个饭,算是六楼欢送她。
是的,年终总结会之后,路楠卸任六楼的和谐酒京市城市经理职位,并举荐严观成接任,现在六楼琐事已经同她无关了。
这顿饭,严观成这个平时话不多的中年男人难得喝多了,红着眼睛感谢路总提携——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路总内部举荐,他这个非川省籍贯的人根本不可能坐上京市经理的位置。毕竟现在和谐酒京市经理已经是香饽饽了,不是之前人人避之不及的火坑。
除了严观成,彭胜源和唐诗也十分舍不得路总。
前者,是路总给了他符合他工作强度的报酬;后者,路总不嫌她娇气教了她很多谈客户的窍门……
唐诗嘟着嘴说:“早知道我也打申请去十二楼了。”
那得十二月份打申请,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路总打算卸任六楼的差事,真是叫人悔不当初。
路楠笑着举杯:“别丧气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嘛。我啊,还希望以后你们都渐渐分散开,去不同的市场——在我手下两年了,放出去当个地级市的城市经理还是绰绰有余的。”
有心人总是能把路总的话听进心里的,或许半年后、一年后,六楼和谐酒市办真会逐渐换上新人,而老的一批去到各地市场,迎接新的挑战。
……
过年前三天,假期开始。
路楠拉着行李箱走出来,黄女士已经在国内抵达接机口等候许久了。
这个新年,对黄女士来说真是无比痛快。
她虽然不希望前夫破产,但并不代表她不希望对方倒霉啊!
现在他们两人的亲戚、共同的朋友圈子里传遍了:老路资金陷入困境,还是他前妻帮他解围的呢。
说起来,他前妻是真厉害啊,离婚之后自己创业,现在在海临和乌城也有不小的买卖呢。
什么?你说他前妻的生意这么好,会不会是撬了老路的客户?不可能的啦,他们离婚之后,他前妻那么多年都没去上班,一直到他们女儿工作了,才开始做进出口贸易的,听说刚开始也是沾了她女儿工作便利的光,做了酒水出口的业务,这一块退税高,赚了不少钱。再说了,老路的那些客户又不是傻子喽,四五年的时间,产品更新换代那么快,黄丽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好卖、什么不好卖,所以老路的客户是这么容易撬走的?
这些话,当然不是黄女士说给女儿听的。
而是路楠的大姨说给黄女士听的。
听完之后,黄女士的心里美啊,真比大夏天吃冰西瓜还要爽快。
她心情好了,路楠和路杨这个年就更轻松了。
路楠到家之后,早几天放假的路杨偷偷和路楠说:“老姐,今年老妈居然没有叫我和她一起大扫除。”
是了,没错,自从路杨九岁十岁能够拿抹布开始,家里搞卫生的辅助就是他。
黄女士的原话:路楠就像是鸡蛋壳里剥出来的一样,我一搞卫生她就打喷嚏;叫她帮我洗一下拖把和抹布,她手就开始发红过敏,给我添乱都不够。
“那今年?”路楠猜,今年应当也不是黄女士带着阿婆一起搞的,不然老弟没有必要特意提。
“老妈叫了保洁!”路杨一副天下红雨的表情。
【我猜对了。】
路楠失笑:“你现在住校,一个月才回来一次,老妈平时也不怎么回来,家里卫生死角多,自己搞卫生,真会累个半死。我早就说找家政公司,老妈现在能够想通,以金钱换效率,挺好的。”
除了愿意花钱找保洁这个大改变之外,黄女士还是那个专业凡尔赛一百年的黄女士。
每当有人在她面前提及她前夫大概是‘遭报应’这些话的时候,她便不甚在意地笑笑:“不要这么说,他毕竟还是路楠和路杨的爸爸,我也希望他生意好好的。”
私下,她告诫女儿:“这个社会,很多人是笑贫不笑娼的。你不要相信这些人说的话,他们心里头就算有四五分是为我抱不平,那也还有五六分是看笑话。早几年我烂泥一样的时候,他们也没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