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其他经销商处还好,倒是在四方建筑碰见了章礼。
章礼出国半年,瞧着好像更成熟了些,但是一开口那个腔调有点儿欠揍:“哟,路经理来了。姜秘书,路经理是稀客吧?”
在电梯口接人的姜秘书只装傻,笑着说:“路经理,章总已经在等您了。”
“等等,我也一起。”章礼往前几步,走到路楠身边,颇为骄傲地说,“路经理,我那边的酒可是快卖完了,不知道下一批年前能不能发出啊?”
路楠公事公办地说:“小章总要是今天安排打款的话,稍后我回车里,先不开车就帮你在系统下单,我们公司总部库房还能发货。”
“好啊,那就有劳路经理了。”章礼又炫耀,“不过我看啊,狮城那边一年三百万的合同量有点不够,要么你待会儿和我哥谈完事情,咱们再聊聊?我也没想到,我在狮城能把和谐酒卖的这么好啊!”
“小章总生意兴隆,想要增加合同量是再好不过了。待会儿我和章总谈完事情,一定再听听小章总你对合同量的想法。”路楠面色如常,左脸写着‘专业’,右脸写着‘敬业’。
“什么想法?”章祺突然出声,把侧身对着办公室门的章礼吓了一跳。
章礼瞪了悄无声息就推开办公室门的姜秘书一眼。
姜秘书往后退了小半步:我就假装一下害怕吧。
“我刚和路经理说,狮城那边的市场行情和国内完全不同,我倒是有些不同的想法呢。”章礼转头呵呵呵对他哥解释。
【哦豁。真正能做主的人在这儿呢,所以这个章礼没事装什么大尾巴狼。】
路楠顺势坑人:“说起国外市场,我终究只是纸上谈兵,小章实操半年,一定有很深的心得体会,我待会儿洗耳恭听。”
章祺哼了一声,颇为严厉地说:“酒是卖得还行,不过钱也花得不少。我一会儿倒是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章礼:……我现编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不过章礼有急智,让狐朋狗友掐着时间给他打电话,然后他就顺势从他亲哥办公室脱身了:“哥,我还有点事要忙,就先走了。”
办公室少了章礼,瞬间就安静下来。
章祺无奈地摇摇头:“让路经理见笑了,舍弟还是这么跳脱。”
“我刚才来的时候乍一眼没认出来,小章总成熟多了。大概只是在您面前才故作顽皮吧。”路楠轻轻拍了一个马屁,又说,“刚才他其实是想和我谈谈和谐酒合同量的事情。”
其实章祺也听见了,刚才只是吓唬亲弟而已,他对路楠道:“狮城的事就让他做主吧,有些事情非得他自己经历过才知道好歹。”语气里头却半点心疼都没有。
路楠觉得章祺这话意有所指。
好像用的是过去时态?
她垂眼想了想,试探性地说:“假如……小章总情场失意,那么商场肯定会得意。”
章祺打量了路楠一眼,也笑了:“是吗?借路经理吉言。”
同章祺聊天一向是很省心的,路楠说的他都能听懂,且由于他比较忙,每次过来也不会耽误很久的时间,半小时差不多就可以告辞了。
第二天,路楠就从林燕那里知道章礼这次阴阳怪气的原因了——他,这次是一个人回来的!
路楠居然不太意外,不过这个八卦她还是有些好的:“说说?”
“是范经理告诉我的。”林燕绘声绘色地开始讲述……
大概意思就是刘阳出国之后自己给自己创造了事业的春天,然后章礼原本就对外宣称他最不喜欢的两种女人:一种是娇滴滴装柔弱的,另一种是工作起来很强势的。
刘阳原本从各方面来说都很合他心意:成熟、懂事、有情趣、不粘人。
但自从去了狮城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天天疯狂跑客户,章礼不太能接受她这种总是忽略他、不把他放在第一位的状态,于是和对方提出分手。
“范经理说,小章总对前女友都是很大方的,问刘阳想要包还是首饰,结果……”林燕停顿了一下说,“结果好像刘阳姐说折现吧。然后小章总就和狮城的会计借了公账的钱……”这才传开的。
那不用想,章礼肯定气死了,心里头气死,还要继续保持着前任风度。
【难怪回来阴阳怪气的。】
林燕说:“不过我听范经理说,刘阳和小章总分手之后还在他的公司上班哎,只是从住处搬出去了。”
“挺好的。”路楠没再多做什么评价。
又过了几天,华安市办忙碌了一整年的业务们终于等到了路经理的这句话——路楠对大家说:“你们今天都帮郑晶收拾一下东西、搞一下卫生再走哈。外地的几个,过年期间车站人流量大,千万别随身带太多现金,行李也少带点儿,才放假几天,是要天天换衣服么?”
下头一片哄笑。
路楠也笑了:“平安到家都给我发个信息,提前祝大家新春快乐。”
“路经理放心吧。”众人响应,林燕也在其中,喊得很大声。
……
今年春节,黄女士再次扬眉吐气,很彻底的那种。
因为今年她家的变化比去年更大!那种因为自身创造了社会价值而带来的自信心和去年尚有七分犹豫的心态完全不同。
年夜饭是按照黄女士安排,一大家子在饭店吃的。
吃饭的时候,黄女士‘不经意’地开始聊老两套:除了儿子的期末成绩一如既往地稳定之外,女儿的年终奖虽然不能全部说出来,但是打个折扣和近亲炫耀一下也不过分吧?
路楠很给黄女士捧场,听她明贬实褒地说了几句之后,便开始开玩笑地喊她黄总,给她挣足了面子。
路杨被迫学舌几句,觉得有点儿羞耻——天啊,我老姐工作一年半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越来越可怕了!一个眼就让我不敢违抗她!
这一环节里头,姨妈舅舅等人也积极参与,口不对心地说着批评自家孩子的话,其实都是老凡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