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天气不好,衣服两日都不一定能干,这里衣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虞滢拿出两颗蜜饯和两颗糖递给伏宁。
喝了多日苦药的小姑娘一见到糖和蜜饯,一双大眼睛顿时闪闪发亮。
接到手中,道了一声谢后才塞了一颗糖进嘴,甜味冲散了口中的苦味,甜丝丝味道让她眯起了双眼,嘴角弯弯。
虞滢去端来了热水,在给伏宁简单地擦洗过后,她换上一身去看诊的衣裳,再穿上围衫,戴上口罩。
整装后,与伏宁道:“小婶出去忙了,你在屋中好好待着。”
说罢,她看了眼床头的糖和蜜饯,思索一息,接着拿起一包蜜饯出了屋子。
虞滢先去了安置孩童的屋中。
孩子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地躺在简易搭建的床上,难受的呻吟着。
在这安置处,感染时疫的人大多是小孩和老人,近乎两百人,孩子和老人就几乎有一百五十多人。
虞滢把蜜饯分给了孩子,每人一颗。
等分完后,只剩下寥寥几颗,虞滢给了病情最重的几个孩子、
有一些孩子拿到了蜜饯,含进了口中,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虞滢分完糖,便继续去忙活了。
时疫的第五天,安置处有二十来个病症较轻的人康复了,由几个大夫一一确认过没有问题,才去请示知县大人,问是否能放归家。
时疫传染性到底太可怕了,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再次犯病,又或是再传染给别人。
谨慎的知县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伏危却道:“现在玉县人心慌慌,怕的就是时疫是治不好的病,再过一些时日,恐会有人逃跑。一旦有第一个逃跑的人,便陆续有人逃跑,到时难免有漏网之鱼,但凡有一人逃跑,就容易把时疫传到别处去,恐怕到时候大人也承担不起这责任。”
闻言,知县眉头紧皱。
伏危又道:“不若现在让这些人归家,也可向百姓证明这病是能治好的,也让百姓们心里有底。”
周知县琢磨看了一下,伏危所言,也是极有道理的。
现在时疫才五日,就有了治好的病人,这很大程度上鼓舞了百姓和衙役,也能改善染上时疫之人的情绪,对治病有极大的益处。
在犹豫不决间,伏危又道:““几个大夫既然都能说他们无碍了,也是再三检查和斟酌过的,那肯定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大人也莫要担忧太多。若是真不放心,不若先把这些人在客栈安置两日,无复发迹象,再放他们归家。”
周知县觉着可行,就接受了伏危的提议,让人去接那些人,再征用客栈,给予银钱补偿。
这官家征用,客栈尽管不愿意,但也不敢有怨言。
但唯一要求的就是这些人必须得从后门进入,再自备床褥。
要求不过分,周知县也就让人去安排。
两日后,这几人都没有复发的迹象,而且精越发的好,便放他们归家了。
虽然现在玉县戒严,可知县有意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好消息,所以不消半日,整个玉县的百姓都知晓有人把时疫给治好了!
消沉的玉县,似乎恢复了些许的生气。
伏宁一直跟着虞滢调养,身子也好得七七八八了,虞滢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地。
这安置处已经不适合她待了,便让季馆长父子过来瞧了瞧。
有几个大夫认同,便能送出去。
季家父子俩过来仔细瞧过了,确定没什么问题,明日就可以送出去了,
季馆长从屋中出来,看向送他出来余娘子,道:“人人都避着染上时疫的人,余娘子怎就敢与这孩子住在一个屋子?”
虞滢一笑:“这时疫虽说可怕,但只要对症下药,做好防范,也就不那么可怕了。”
季馆长闻言,纵使眼前这个妇人年纪轻轻的,但心下也尽是欣赏:“我家的大郎和大徒弟比余娘子都要年长,可却没有余娘子的沉稳且有能耐。”
话到最后,斟酌一二,提出邀请:“此番时疫过去后,不知余娘子可有兴趣去季氏医馆坐堂?”
虞滢愣了一下。
季馆长又道:“这事或有些唐突,但老夫是真的欣赏余娘子,所以还是希望余娘子再仔细考虑。”
虞滢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先应下会仔细考虑的。
送走季馆长,虞滢仔细思考了半晌。
若她真要开医馆的话,还是要了解这个时代关于医馆的规矩,有了经验才能开得起来。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想这个问题,还是先等时疫过去后再说。
在年二十九这日,伏宁和一部分已经痊愈的百姓得以归家。
越来越多的人可以回家了,留在安置处的百姓虽然羡慕,心里难受,但更多的是不再那么畏惧时疫了。
年三十,安置处一如既往的冷清,没有半点的年味。
虞滢以为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年节就这么过去了,却不想衙差送来了好几个红灯笼挂在了院子中,为这清冷的院子增添了几分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