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就自己摸索了一下这股气的用法。”明心子摸了摸胡子,“除了从嘴里,人嘛,上下通畅,还可以……”
“咳!”归云子一拍屁股站起来,“那什么,法涅斯脾气耐心看着是比其他人好点,但也不能这么一直让他等着哈,指不定要对我师兄干点什么呢,咱们还是快去吧。”
霍言跟着站起来,顺手把两杯爆米花都塞给了归云子。
归云子接下:“我吃我吃,除了我谁还吃的下啊。”
明心子也吃饱了,跟着站起来:“我带你们去吧,他就在客房。”
他抬手指了个方向,江策却摇摇头:“那里没人。”
“嗯?”明心子疑惑看他一眼,江策已经领路走在了前面。
归云子低声跟他师父通气:“他看得见。”
明心子一愣,下意识捂住衣服。
归云子:“……谁看你一老头啊,是看得见温度,不是透视眼!”
明心子瞪他一眼,看了眼他们前进的方向:“那是你师兄的地方。”
归云子默然片刻,点头说:“嗯,我知道。”
“他恐怕就是为了师兄来的。”
……
江策顺着视线中属于人类的温度一路找寻过去,果然找到了法涅斯的身影。
他站在一座小土坟前,似乎正低头看着碑上的刻字。
归云子站在原地,似乎踌躇了一下,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脸,才摆出一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嘻嘻地往前走去:“哟,这是也来给我师兄上供呢?”
法涅斯慢慢转过身来,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一阵子不见,他的身形似乎更加单薄了,站在原地,仿佛风一吹就能带走。
——霍言猜测,当初法涅斯能够毫无负担地分离血肉,很有可能也是辟谷在后方支持,毕竟他本来,应该没有这么强韧的生命力。
所以现在,他身上说不定还带着伤。
怎么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们来了。”法涅斯微微颔首,他再次低下头,看向这座墓碑,“我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了这里。”
“本来,我只需要追寻异种的痕迹,就能找到任何我想找到的人,但他有些特殊。”
“他已经死了。”归云子有些挂不住笑脸,面色不善地逼近一步,“你杀不了他第二次。”
“他改变了过去。”法涅斯慢慢抬起头,“一切的错误,都是从这颗种子开始的。”
“我记得,人类称我为‘异种之母’。”
“或许有人觉得怪,但以人类的概念来说,我确实可以被称作‘母亲’。”
他安静站在原地,没有明显的杀意显露,却比谁都要坚决,“母亲,有纠正孩子错误的职责。”
他抬起手,露出手中灰蒙蒙的异种,目光微微闪动。
“我并不是非要毁灭你们不可。”法涅斯温柔地看着他们,甚至带着些许悲悯,“我们只是都要生存下去。”
“活下去,就是至高的指令。”
“我可以放过无辜的孩子,可以不杀死固定的某个人,但这样的种子,就该连根拔掉。”
他垂下眼,看着手中异种的眼甚至称得上温柔。
归云子呼吸一滞:“那是师兄的异种?”
“呃……”
他忽然抓了下心脏,不,不是心脏,是心脏旁处的异种,发出了某种异样的信号。
霍言下意识觉得哪里怪:“你打算怎么做?”
“你似乎忘了,异种对我们而言是能源。”法涅斯对他露出个抱歉的笑意,“人类只是被它寄生,而我们才能真正地使用它。”
“我会改变过去,让这颗错误的种子,从不存在。”
他轻轻握住手,那颗异种瞬间消失。
“住手!”归云子下意识大叫扑上去,但他没来得及接触到对方的身体,就失去了意识。
法涅斯安静站在原地,他吐出一口气,张开手,那颗异种还原原本本在他手心里躺着,只是颜色更加浅淡,仿佛已经耗尽。
他慢慢走向倒在地上的霍言,在他面前坐下,几颗异种从他身上滚落,但他没去在意。
“没想到最后,还得依靠这种变魔术一样的方法。”他无奈地苦笑一声,“000……”
“不,霍言。”
他垂下眼看他,伸出手温柔地抚过他的脑袋,“你有多执着呢,会比本能更执着吗?”
他环视周围一圈,或许趁现在,再杀掉一两个人会更好,但他最终还是安静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