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发现马车停在太庙,沈星语问睿贝子,“我可以进去吗?”
太庙是国庙,供奉的都是皇室和重臣,有官兵把手,她假死之后再也没来过,幸好,沈祈入的是太庙,没有她这个亲生女儿的香火,还有国运香火供奉。
睿贝子道:“今日他同太子斗法,顾不上这边,况且你不是过去那个只能躲躲藏藏的女子了,你现在有个响亮的身份,也有户籍铭牌。”
--“妧珍花圃白娘子,全大庆最会育花的娘子。”
沈星语:“所以,其实我可以应对那些搜查的,是吗?”
睿贝子:“你可以试试。”
沈星语扫了一眼太庙的守卫,长长深呼吸一口气,“我去试试。”
睿贝子留在原地,沈星语下了马车,走到守卫面前交流了一会,睿贝子看见她自如的递上身份铭牌,又给守卫塞了一些钱,待守卫允许她进去,沈星语发现,她的心跳都是平稳的,她已经能自如的同这些官兵打交道。
大庆建国一百二十年,江山已经传了三代,这里供奉历代帝王,连皇后也没有资格入太庙,沈祁的牌位在仅有的七位重臣之后。
沈星语走过去,发现沈祁的牌位前,香炉里有三支新燃的香,前头只烧了一小截,沈星语想,这太庙的管理还是很到位的,牌位香炉看着都有定期清理灰尘,大冬天的还有新鲜瓜果,瞧着也是今日新换的,比前头皇帝的看着还新鲜,沈星语彻底放心下来。
睿贝子和平常一样,准备在巷子口便同沈星语分别,沈星语从袖子里递了一张曲谱纸出来,“我能顺利生存下来,户籍,花圃,桩桩件件多亏有你帮忙。”
“这是我编了很久的曲子,你看看。”
睿贝子接过来扫一眼,眼中放出光,“这于我是千金难求。”
“我已经迫不及待回去试试了。”
一支谱子而已,少年冠玉束发,略显稚气的脸,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照理说,他们这个关系相处起来是很别扭的,但沈星语接触下来就发现,和睿贝子相处其实很简单。他这个人很纯粹,也很容易满足,沈星语至今没有觉得没有一丝难为情和别扭的地方。
他真的心悦自己吗?
沈星语隐约觉得,她在他面前,和在书娴面前好像也没区别。
“我还需要再进宫一趟,你再帮我打点一下。”
睿贝子看着曲子离不开眼,“你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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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娴还以为自己这个年要一个人过,见到沈星语回来,着实惊讶了一番。
“我还以为你要在宫里头过年了。”
见她双手藏在身后,身子歪过去要查看,“你后背藏了什么?”
“闭上眼睛,”沈星语身子也往回走,不给她看,“这是慰劳你这几日管理花圃的秘礼物。”
书娴眼睛眨巴了两下,立刻期待的闭上,“什么东西啊?”
“搞这么秘?”
皇宫啊,书娴脑子里脑补了各种珠宝玉石,一睁开眼,一串裹着厚厚糖衣的糖葫芦举在她面前,“……”!
“你还能再抠门一点吗?”
“你去的是东宫,东宫!”
“奴才都捧着金子过来找你。”
沈星语一伸手,“不爱吃还给我。”
书娴一口咬了最上头最大的一颗糖球,腮帮子被撑的鼓鼓的,“没见过你这样的东家,一只糖葫芦还要要回去!”
沈星语闲闲抱臂:“我什么时候成你东家了?”
“你不是不愿意入股,那二百两算借的?”
“东家!”
“咱们好姐妹,谈借钱多伤感情,”书娴叼着糖葫芦给她朝屋子里推:“您老啊就跟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愿意给你做一辈子长工。”
书娴热情的给沈星语摁到贵妃榻上,给她敲背,殷勤备至,活脱脱伺候主子一般,“我再给你煮茶,丞相府的管事想要走后门要一些红果果,送了一饼蒙顶甘露贿赂我。”
她拎了红泥炉过来,用镊子挑着茶叶道:“这些人可真是疯啊,就那么一小盒红果果,这都卖到五十两一盒了!”
“这些人还是动抢的,以流行买到一盒红果果为荣。”
“你这简直是一本万利啊!”
比起建立琉璃花圃养花需要太长的时间,冬日里果蔬都匮乏,好吃又甜的红果果更招人。
沈星语道:“我只是领个先,等明年更多人种出来了,也就不这么紧俏了。”但这个冬天,也足够她累起足够多的资金了。
书娴不懂种地育苗,问道:“旁人能种出来吗?”
沈星语:“我教,别人不就会了。”
书娴:“……这么赚钱的事,你就这样要交给别人了?”
“你也说了,这样赚钱的事,旁的匠人肯定也心动研究,”沈星语道:“再说了,我一个人做这个,能做多大?我不如卖红果果的种子,那市场更大,百姓多了一项营生,也有更多人吃的起红果果,我何乐而不为?”
书娴被打开了新思路,啧啧:“还是你这脑瓜子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