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是我找个嬷嬷现在来给你验身,还是你自己承认,你早已同人有染,非清白之身?”
褚三娘刚刚的理直气壮散去,哑口无言的跌坐回地上。
顾修又看向菜太医:“菜大人,说说你那天提着药箱入东宫时看到的景象。”
蔡大人掀了官袍跪下来:“臣赶到时太子妃已经仙去,双目圆睁不闭,整张脸的面部冲着不正常的红晕,这是生前被气死之人的征兆,怒气聚在脑顶,血淤在整个脑部。”
“太子妃心态好,也配合调养病情,按常理推测,一年无虞,十月初三早晨的脉象也是正常的,若没有特殊情况,不可能骤然暴毙。”
“是太子!”蔡大人道:“是太子威胁臣,脉案做成突然暴毙。”
太子冷笑:“蔡大人,对方究竟许诺了你什么,你要污蔑孤?”
“你们这些人,为了搬倒孤可真是什么瞎话都编的出来,仙容是孤的侄女,也是孤的发妻,孤为何要纵容别人害她?”
“当然是为了保证你的太子之位,”顾修大长腿走动,到太监列队里,一脚将一个小太监踢倒在地上,“小林子,一个二等奉茶太监,竟然在钱庄有两千两的存银,家中父母有肥田三百顷,这些顷地,皆是太子殿下你的庄子划过去,呼奴使婢,你倒是说说看,十月初三,你给太子传了什么消息?”
顾修将鞋子踩在小林子的脖颈上,“敢撒一个字的谎言,你同你九族,全部受千刀万剐之行,就从你别院庄子上的美貌对食开始。”
事情已经查的明明白白,这不是他一个奴才能抵赖的了的,不招只会更惨,小林子识相的道:“奴才招,奴才全招,陛下有意废太子储君之位,奴才将消息传给了太子。”
“梁禀声!”帝王一个眼扫过去,“这就是你管的奴才。”
总管太监噗通一声跪下去,“奴才该死,是奴没管好这些宫人。”
皇帝又看向太子:“太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太子看向褚三娘,“三娘,事已至此,孤也没办法替你瞒着了。”
褚三娘对上太子看过来的目光,那是要她将所有罪责揽下来的命令眼。
就像那天,他毫不犹豫将自己拉过去挡箭的目光是一样的。
心中刺痛,唇瓣微微颤抖,一瞬间,她想,他们一起下地狱挺好的。
即便是相互利用,她不想做孤魂野鬼。
“陛下。”
她艰涩的开口,“是,是……”
她目光盯着太子,说的很艰难,“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爱慕太子殿下,”她看见太子眼中的警惕放下,又变成那种温柔的注释和鼓励,忽的笑起来。
眼中蒙着一层水雾,她笑着,谎话编的很畅快起来,“在草原上,被睿贝子退婚之后,想着左右自己也找不到好人家了,便生出了胆子,在太子殿下的茶中下了药,同他发生关系,将生米煮成熟饭。”
“可是太子妃却不愿意让太子殿下给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我苦苦哀求她,她就是不同意,怒斥我的爬床行径,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她羞辱我。”
“太子妃羞辱我。”
“我情绪上来,忘记了太子妃的身子,同太子妃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言语之间刺激到了表姐,表姐的身子很不争气,当场被气死了,她就那样死在我的面前,大口大口呕着血,吐了我一脸一身,所以我不得不换一身衣衫。”
“太子殿下赶到的时候,表姐刚好死了,那是太子妃啊,上官家嫡出贵女,我很害怕,知道自己惹了大祸,便求太子殿下帮帮我,起初太子不肯,是我威胁殿下,否则,我便将我们的丑事告诉全天下,上官家也会同他反目。”
“也是我运气好,恰好这个时候,殿下收到御书房那边传来消息,要废他的太子之位。”
“若是这个时候再失去上官家的支持,那他永无翻身之日,他只能被迫替我将事情遮掩住。”
“太子殿下是被我逼的,太子妃身后站着的是同太子殿下血脉相连的上官家,是他的靠山,他怎么可能要谋害太子妃。”
“陛下,一切都是我的错。”
护国公怒斥,恨不得将褚三娘活刮了,“好歹毒的妇人!你还我重孙女的命来!”
太子亦跟着跪下去请罪:“父皇,外祖父,我有罪,我不该受三娘子的威胁,替她瞒着这件事。”
“我这心中,对仙容愧疚。”
顾修:“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如此柔弱了,一个毫无实权的闺阁女子都能威胁到你?”
“这可不是做了二十多年储君的能力。”
太子:“若是平常自然不会,父皇要废我,我还能顾的上什么。”
“外祖父,是我对不起您。”
护国公看了太子好一会,一甩袖子,“你对不起的是仙容。”
帝王看向太子:“这么说,你承认褚三娘说的那些话,也承认自己窥探朕的动向?”
“褚三娘说的句句属实,”太子伏在地上道:“儿臣有罪,不该买通人窥探圣意,这个儿臣认,但害死仙容这个事,儿子是不认的。”
“仙容不仅是我的发妻,也是我的外甥女,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我不可能害她。”
帝王又问褚三娘两个婢子,“你们两个说说,你们主子说的这些是真的?”
两个婢子道:“奴虽然同姑娘去了东宫,但留在殿外二门外伺候,并未在殿内,并不知殿内情况,但姑娘确实和太子殿下在草原时便有染。”
主子做恶事潜退下人很正常,再恶的人也不想让人目睹她行坏事的一面。
帝王便不再询问两个婢子,沉吟了一会宣布惩罚道:“既是如此,褚家三娘子,你谋算太子在前,谋害太子妃在后,念在褚大人大义灭亲,将功折罪,褚家不获罪,褚三娘你,赐全尸。”
“至于太子你,身为一国储君,理应克己复礼,作为一朝表率,于公,你结党营私,玩弄权术,于私你私德不检点,滨州案朕早就该发落,念着太子妃新丧才一直隐而不发,”
“真相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你辜负了仙容,辜负了朕,辜负了整个朝堂,更辜负了整个大庆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