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楹不得不止步于手术室门前,心跳得极快,喉咙发干,掌心都在冒汗。
沈砚舟站在她身边,侧了侧额:“坐下来等吧。”
盛楹点头,转身坐到了手术室外面冰凉的椅子上,出地盯着地面,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做手术的决定是她的一意孤行。
她一直在说服自己这个选择没有错,她以为自己是坚定的。但是在手术室们关上的瞬间,她脑子忽然一片空白,这些天压在忙碌生活下担忧忽然犹如汹涌的海水一般。
不可抑制地喷涌而出。
她手脚冰凉,各种不好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进脑海里。
她开始怀疑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震了震。
盛伟:【手术室在哪里?】
盛楹抿了下唇,眼里情绪寡淡,直接发了一个地址过去。
过了十几分钟,盛伟上来了。
盛伟来到盛楹面前,双手叉腰,声音听不出半点担心:“怎么样了。”
盛楹表情冷淡:“不知道。”
沈砚舟坐直了身体,漫不经心抬眸,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男人,眼锋利。
盛伟对盛楹的语气很不满,眉头死死皱起来,又转头看向沈砚舟,上下打量着他,问:“这人是谁?”
盛楹:“我老公。”
盛伟直接愣住,好一会儿回,音量蓦然提高:“你说什么?”
盛楹本就压着火,她用力呼出一口气,企图让自己情绪平静些,但是终究泄露出了一丝不耐烦:“你没听错,不用确认。”
盛伟暴怒:“你什么时候结婚老子竟然不知道?说出去得笑死人,我脸往哪里搁?”
盛楹有很多话,那些难听刺耳的话,几度翻涌到底都通通压下去。她闭了闭眼睛,睁开眼眸淡淡道:“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跟我吵么?”
盛伟偏头看向沈砚舟,质问说:“你给了多少彩礼?”
沈砚舟还没说话。
盛楹忽然恼了,猛地站起来:“没有。一分钱没有。你有完没完!”
沈砚舟偏头,看向少女恼恨的模样,指尖顿住。
“贱婊子认不清谁是你爹了!”盛伟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顶撞,早就恼怒不已,抬起手,就要给这个不孝女一个巴掌。
不想在半空中的手被人用力攥紧。
盛伟愣住。
沈砚舟眼底不耐冷戾,阴恻恻地盯着他,没什么情绪,手一折。
盛伟立刻诶呦诶呦连连喊疼,脸皮抽搐,怒骂:“你做什么,快给我放手!”
沈砚舟暼了他一眼,甩开他,攥紧盛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
盛楹看着面前宽阔的后背,愣了愣。
是完全保护的姿态。
盛伟不受控制退了两步,抬头,举起拳头,就想打上去。
只是看着比他还要高上一些的沈砚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情绪薄凉冷漠,宛如一把寒刀,锐而利。
压迫感十足。
盛伟心里颤了颤,手怎么也挥不上去,色厉内荏说:“你做什么?我教训女儿,你管得着么。”
沈砚舟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挑眉,嗤笑:“你想打我老婆,你说有没有我的事?”
盛伟很不满意这个会跟他动手的“女婿”,眼角抽了抽,恨恨说:“盛楹是我女儿,我不会同意这桩亲事。”
沈砚舟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扯了下嘴角:“那又怎样?”
“……”
盛伟咿呀大叫,手抖着指着他们。
盛楹不知怎么突然觉得好笑,盛伟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这里是医院,您能安静点么?”沈砚舟似乎有点苦恼,像是被烦得快要失去耐心了,嘴角压了压,“样子挺难看的。”
用的是敬词,语气不疾不徐,咬字清晰强腔调十足,但是语气高傲冷淡,完全不把盛伟放在眼里的姿态,话里的威胁意味也很浓重。
就像是一个混不吝的绅士流氓。
盛伟心里憋恨,偏偏在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年轻男人面前发怵,悻悻地,转身在另一头的椅子上坐下来。
过了会儿,似乎是受不了,竟然拿着烟直接走了。不知道不知道只是出去抽烟,还是直接不回来了。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