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宸似笑非笑地吹了声口哨,“哟……原来是金主主动找上门来了。”
司吉月仔细地盯着他的脸庞,忽然瞪大了眼睛,震惊道:“你是月族?!”
白袍男子依旧温和地点点头,将头上戴的幞头取了下来,下面果然是一头银月似的白发。
他将头低下来,司吉月好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白发,又摸摸自己的,然后美滋滋地说:“跟我的一样。”
白袍男子始终纵容地看着她,温和亲切地任由她触摸自己的头发。
卫承兴伸手按在司吉月肩膀上,打算把她拉回来,拉了一把,没拉动,又拉了一把,还是没拉动……
旁边霍玉宸用金扇挡住脸,“扑哧”笑出声,斜瞥向卫承兴的目光里略带嘲讽。
卫承兴咳嗽一声,掩饰住尴尬,再次对白袍男子说:“钱的事无所谓,带她去见你家主子就算了,你也看见了,她现在什么都听不到。”
白袍男子于是又跟司吉月对视片刻,确认卫承兴所说不假后点了点头道:“好的,那我们改日再见。”
他微笑着对司吉月行礼道别,随后转身离开。
司吉月啥都不知道,只是恋恋不舍地对人挥着手,然后就被桓叶戳了戳,她和单安平示意司吉月往地上看。
原来他们把刚刚白袍男子说的话写在地上了。
司吉月蹲下来,一边艰难辨认字迹一边思索,终于读完后,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单安平和桓叶在她旁边一起同步点头。
卫承兴拉他们起来,四个人鸡同鸭讲地聊着各自的话题,一起走出格斗场:
“走吧,带你们去见我师姐。”
“原来仙域真的有很多月族!”
“饿了……”
“居然真的赢了我师兄他们,咱们也太强了吧!”
“……”
唯有霍玉宸若有所思地看着司吉月的背影,他又转过头看了眼白袍男子离开的方向,半晌,微笑了一下,“……这次五宗大比,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司吉月一走出中央会场,看到的就是一个眼眶通红的三师兄。司吉月都被他这副猛男落泪的样子给吓住了,脚步顿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垄钰城走到司吉月身边,略带紧张地把师妹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确认她没事以后,眼眶更红,像是马上就要掉下泪了。
司吉月:……
她又开始找帕子,一边找一边试探地说:“师兄,你在担心我吗?我没关系的,我……”
话还没说完,司吉月就被垄钰城后怕地拥进怀里,他们体型差距太大,因此垄钰城抱着她简直像是抱了个布娃娃。
卫承兴四人在旁边呆呆地看着这副画面,对视一眼,无声地达成了共识——不论是外貌还是性格,司吉月的师兄在各个方面都很让人意外呢……
司吉月“诶……?”了一声,试着扑棱了扑棱两条腿,随后放弃抵抗,望着天空安详地说:“师兄,我双脚悬空了哦……”
垄钰城连忙把她放下来,跟师妹的同伴挨个互相介绍了一下。
最后除了毫发无伤的霍玉宸,四个人连同垄钰城全都来到了卫承兴同门师姐的房间门口。
师姐对着一帮人,欲言又止,最后勉强平静地对卫承兴说:“怎么,你这是带人打劫来了?”
卫承兴对师姐嬉皮笑脸,“嘿嘿师姐,这不是想到‘最强的木系修士’我就想到你了嘛。”
“不用你拍马屁!”师姐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抬脚踹他,但是最后看看灰头土脸的四个后辈,还是无奈地招招手,“进来吧进来吧……”
师姐挨个查看了下他们的伤势,然后用了几个法术,司吉月感觉过了甚至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她就渐渐又能听到声音了。
司吉月张张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师姐,看得师姐心软下来,伸手捏了吧她的脸颊,笑着问:“几岁了呀?”
“十六。”司吉月老实回答道。
“果然,”师姐了然地点点头,“我就猜你年纪不大。不过这个年纪就能参加五宗大比,真是后生可畏啊。”
司吉月不甚理解地看着她,师姐对这孩子微微笑笑,“这是我最后一届五宗大比啦,没能去单人赛里比一场真是可惜啊……”
“师姐,你长得这么年轻漂亮,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遗憾什么?”卫承兴在旁边召唤出脸盆大小的水球,洗手洗脸。
“油嘴滑舌,”师姐嗔了他一眼,很快又释然了,“能来白鹤山这一趟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在这里我总感觉灵气在源源不断地往身体里涌,修炼速度也快了不少……白鹤山果然是个山灵水秀的好地方。”
卫承兴诧异抬头,“我怎么没感觉到?”
司吉月在旁边说:“我也感觉到了。”
师姐摸了把司吉月软乎乎的脸颊,笑眯眯地说:“哎呀真可爱啊,我家里以前其实也有月族的。”
司吉月瞪大眼睛,想了想问:“那你有项链吗?就是那个……用……”
“嗯。”师姐点了点头,从衣襟下提出一条精致的骨链。她摩挲着项链,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目光温柔地看着项链说:“这是我哥哥送给我的……他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但是每次看到这条项链,我就感觉他好像还在我身边一样……”
司吉月怔怔地看着她用双手握着那条骨链的动作,以及脸上酸涩又温暖的表情。此时此刻,师姐仿佛不再是金丹期巅峰的木系修士,只是从前那个赖在兄长身边的小女孩。
尽管他已去世多年。
司吉月看着她,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