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伊恩?”金发的贵族少年眉头微皱,他敏锐地察觉到,这突发意外与伊恩有关——实际上,有歌塞大师私人号码的人不超过七个人,其中有一半就在帝都,根本不需要打这个号码。
只有伊恩,前往阿瓦克地区执行任务……原本依森嘉德就有点担心,现在算是忧虑化作现实。
“嗯。他那边出现了意外。”
歌塞大师已经看完晶板上浮现出的文字,桦黯简略的言语令他心中勾勒出阿瓦克领的情况。
——天洪王的突袭,飞行器失控爆炸,为了保护自己和霜蝶,所以临时服用第二能级的妖精魔药进阶,虽然说保住了性命,但如今陷入了源质紊乱……
情况何止是紧急,假如一切都是真的话,那简直就可以说是致命问题。
临时服用药剂突破,虽然理论上只要调养好就不会有后遗症,但当场死亡也一点都不怪,也难怪伊恩希望自己过去帮忙,这的确是除却炼金大师外,没人能搞定的事情。
但说实话,歌塞大师心中并不认为伊恩会出什么事。他不仅不担心,甚至有点想笑。
——受重伤?临时服用?开什么玩笑,伊恩在南海大迷宫的时候就能和帕特里克打的有来有回,脸接炼金炮弹,他突破第二能级还需要临时?
只是歌塞大师很明白,既然这个消息是从伊恩身边发出的,那么肯定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而自己,或许就是被他拜托,要帮他圆一个‘谎’。
——以我之口散布信息,这就是他的目的。
想到这里,老人心中微微一笑,而表面上,他的表情十分肃然,对依森嘉德,亦是对整个实验室中的研究员道:“因为天洪王的袭击,他乘坐的浮石飞行器被余波击落了,在这危急关头,他选择服用第二能级的妖精药剂,临阵突破,保住了性命。”
“但现在他深受重伤,急需帮助。我们得尽快出发,前往阿瓦克领了。”
第一手信息被扩散了出去,实验室的众多研究员露出震惊的目光,互相眼交错。
依森嘉德眼瞳微微放大,他显然也被震惊到。
但很快,他便恢复冷静,从怀中取出一个极其微小,大概也就和小拇指甲盖差不多的小瓶:“需要溯源滴露吗?我这里有妈妈给的一小瓶……”
假如是一般人,听见自己的挚友受到可能影响日后一生的重伤,定然会无比忧虑。因为他们无法改变这种悲剧的结局。
但对于依森嘉德来说,别说他相信伊恩不会没有准备,就算是真的遭遇了意外,他也能帮上忙。
“它是用滴计算分量的,不是用瓶。而且你为什么随身带着它?”歌塞大师叹了口气,但也想到了什么,便点头:“带上一滴吧。总之做好准备。”
“不过我想,既然伊恩敢这么做,他肯定是考虑好了后果,甚至已经想好了准备。”
“嗯。”依森嘉德简略地回应,他一向相信伊恩,但心中还是难以抑制地感觉到不安……以及一丝惊讶。
“第二能级……果然,他之前要的那些魔药素材,已经制作成魔药了……那个时候他的炼金水准就已经超过我了吧。”
金发少年在心中喃喃自语:“即便是冒险突破,但也成功了……比我先走一步。”
“十六岁的第二能级……不愧是伊恩啊。”
怀着这样的感慨。
五分钟内,歌塞大师与依森嘉德便从帝都出发,乘坐飞行器一路疾驰向阿瓦克领。
他们很快就来到现场,将‘重伤’的伊恩转移回了帝都。
一切都是如此自然。
而后,世界便迎来了变动。
……
一个沉稳的男声在广播中响起。
“泰拉773年9月9日,发生在西境索林大公领,阿瓦克子爵领的异变灾害已被查明,乃是阿瓦克子爵与飞焰地联手主持的大型灵能实验室失控所致,该实验地实为飞焰地于西境的中央据点,包括并不限于腐菌,疯雾,溃根菌,黑叶菌,扑叶虫等生物兵器都是在此开发,并于我国其他区域扩散。”
“这已经对帝国人民造成了极大伤害,西境与南岭周边的居民肯定不会忽视最近这七八年中此起彼伏的魔兽袭人事件。魔兽固然危险,但只局限于它们的栖息地,只要不去危险的区域,魔兽反而绝对不会入侵人类的领地,这是有着一定智慧的它们与人类维持的脆弱关系。”
“然而在飞焰地的破坏下,这样的平衡关系也被破坏了,他们意图在拜森山脉中制造出一只疯狂的魔兽大军,切断南岭行省与帝国中央的联系,并于那时悍然发动入侵,打通一条贯穿金色原野的道路。”
“他们疯狂的行为遭到了报应,一位正义的无名研究员反对飞焰地的暴行,他意图阻止飞焰地在阿瓦克中央实验室在帝国领土内实验一种正在开发的,杀伤力极为强大的灵能武器。他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灵能武器在实验室内部爆发,导致了巨大的虚境相变,阿瓦克子爵领内的数座城市都遭遇波及,其中的居民全部身亡,目前幸存者数量极少,大多是在灾难爆发前就已经离开杀伤中心区的幸运者。”
“事已至此,飞焰地的举动已经堪称丧心病狂,但他们尤不满足,其领导者,天洪王卡多尔为了夺取实验室内残存的危险灵能武器,与我国二皇子米卡埃尔殿下在阿瓦克领上空展开了一场大战,并可笑地战败了。依照‘圣山公约’,心光体战败的第四能级强者将不允许继续战斗。但他违背公约,仍继续出手,为了抹消证据,在失败后继续攻击,彻底摧毁了阿瓦克领的中央。”
“这是一次对帝国的挑衅,我们绝对不会姑息。”
“阿瓦克子爵本人是帝国的叛徒,是该诛灭的反人类者,但阿瓦克领的居民仍然是帝国的国民,他们的死亡令我们痛心疾首,让我们为他们默哀三分钟。”
“默哀结束。”
“接下来有请米卡埃尔殿下发表讲话。”
另一个清晰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
“西境和南岭的国民们。我是米卡埃尔·瑟塔尔。”
“我们刚才度过了最为艰难的一段时光。在最近这十年中,飞焰地对我国执行了坚决的渗透干扰行动,无论是生物战还是单纯的间谍破坏,飞焰地的特战大队都给予了我们极大的动荡和损失。”
“在这十年内发生的一切,甚至比当年先帝时期与飞焰地进行的荒漠对峙还要令我痛苦,因为在那个年代,我们并非被动挨打的一方,敌人入侵,我们就还击,敌人有异动,我们便打击。但是在这十年,飞焰地阴险的特战行动展开时,我们甚至还不知道这一切痛苦是由他们强加于我们身上的,我们还在忧虑地自我怀疑,怀疑是否是我们做错了,才会让这一切发生。”
“这造成了极大的社会动荡,甚至有人怀疑,是否是帝国对原始地区的开发政策导致某种报应到来,令母亲哭泣,令父亲哀愁,令我们的孩子没有了长辈,令我们的老人空望座椅。似乎我们就应该停滞不前,就应该什么都不做,枯等成果从天而降。”
“国民们,现在我要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飞焰地造成。这十年来,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动荡,无论是腐烂的田地,暴动的魔兽,莫名空无一人的村庄,以及失踪的诸多商队旅客,基本都是飞焰地作战的一部分。他们无法坐视我们继续扩张领土,开发属于我们的资源,他们无法忍受我们变得富足和强大,无法接受我们再一次成为泰拉上最伟大的国家——这些小丑想要摧垮我们,用最阴暗的手法和恶毒的手段,掘断我们的根系,挖穿我们的柱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