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在手里的眠粉,只是原本那袋眠粉的三分之一,自己对付奥森纳和土著又用掉三分之一,剩下的足够让自己和希利亚德在‘养伤’时无需工作也可以活下来。
毕竟假如这东西如果不珍贵,也不可能将奥森纳套住,变成土著在城中的眼线。
而那可能要被人抢走,撒掉的三分之一眠粉,只是将一切合理化,并且吸引掉所有视线,让人没有精力和注意力,去思考火灾和其他事情上一些漏洞的工具与诱饵。
等到第二天,事件就翻篇,最危险的时刻已然在对眠粉的争夺中过去。
不过,就在伊恩打算顺势任由采药人抢走自己手中眠粉的时候。
另一侧的赛楠却愤怒了。
布林这个家伙,平日从土著手里抢点花花草草的也就罢了,居然就敢抢自己从火海中救下的小伊恩?!
——自己都没动手,还轮得到你?!
虽然赛楠并没有真的救到,但这位渔夫显然是将自己摆在这个位置上,采药人的举动完全不给他半点面子。
“你这家伙!”他抬起手,准备挥拳。
“手贱的臭小子,把手收回去!”
但不等反应慢一拍,才刚刚抬起手的赛楠一拳打在采药人的脸上。
后方街道处,一声怒斥炸响,熟悉的声音当即就令想要强抢的采药人手吓得缩回。
“普德长老来了!”路旁有惊呼响起。
伊恩也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一旁的街道口。
伴随着步履匆匆的沉重脚步,几位港内的药师,以及第一时间赶到的白之民长老抵达。
普德长老和通常意义上白发苍苍,快要断气的老头并不相似,这位身材矮壮,只有一米六出头的七十岁老人有一对粗重的浓眉和一大把灰色胡子。
“这都在做什么?!”
有着些许矮人血统的他声音洪亮,一双短腿行走时虎虎生风。
他大步走来,抬手指着采药人呵斥道:“抢小孩手里的东西?嗯?抢自家兄弟姐妹的东西?”
“我只是想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免得危险……”采药人后退摆手,惶恐的他还想嘴硬狡辩。
但很显然,这并没有什么用处。
普德长老来到看上去懵懵懂懂的伊恩身边,将男孩护在身后。
紧接着,他伸出手,径直给那还在解释的采药人一巴掌。
呼!这一巴掌带出风声,根本不是老人应该有的力度,重的直接将采药人打趴下,双腿跪倒在地,整个人显然是给打懵了。
但即便如此,挨巴掌的采药人也只能受着,甚至不敢有不满,强忍着眼前直窜的星星一再道歉后,灰溜溜的他才在众人幸灾乐祸或是鄙夷的目光中捂着脸快步离开。
“发生什么事,奥森纳家怎么会着火?他烤腿的时候把裤子点着了吗?”
趁着这威势,老者瞪圆双目,环视现场,从其他人口中了解大体具体情况。
“不是!”
“长老你听我说,是土著……”
“奥森纳这次可算像是个男人了……”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口,这又引来普德长老的怒吼斥责,而等到在场众人安静后,他才依次单独询问当时的情况如何。
这一次,回答就有条理许多。
之后,他也同样询问了伊恩,得到了和众人如出一辙的回答。这位长老心中已有考量:“土著?原来如此,看来是纯洁献祭的要求逼疯了这群该死鬼,居然将主意打到咱们身上!”
白之民是家族意识极其浓烈的族裔,大多是以世家大族,姓氏村庄的模式聚集在帝国腹心的大城市中,亦或是自己汇聚成村镇,以最年长和权威的老人作为长老,管理一支内部事宜。
哈里森港的这一支因为政治原因,于几十年前被剥夺姓氏,领地和所有财富,从帝都发配至这个位于拜森山脉南边的沿海港口。
实际上,整个拜森山脉以南,所有港口移民区的居民大多都是这样,要不是被贬谪的官员,要不就是被流放的家族。
“乖孩子,你今晚做的很好,该是你们的战利品,就是你们的战利品。家族没有姓氏,但不能没有规矩。”
安抚已经没有哭,但仍然有些畏惧的伊恩,普德长老抱起正呼呼大睡的埃兰。
细细打量会后,他不禁眉头紧皱:“唔……天杀的!的确吸了不少眠烟,这群狗娘养的野人就没打算带回去一个正常的孩子!”
翻看埃兰的眼皮,闻闻头发的味道,经验丰富的普德长老完全能辨别苏泊尔花眠粉的痕迹与味道,伊恩说的半点不假,看来为了纯洁献祭,这群野蛮的土著当真是准备充足。
紧接着,普德长老又侧目端详正在被医师处理伤口的‘奥森纳’身上的伤势。
刀伤不用说,那些土著出手确实狠辣。
普德心中颇为惊异的,其实是‘奥森纳’的勇气:“真难为奥森纳这平日不声不响的阴沉家伙,居然还有这般胆识,能顶着如此严重的刀伤弄死四个土著……假如没有畸变,有这天赋和意志力,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升华者。”
“当然,也有可能是吸菇吸多,没搞清楚是真是假?”
普德长老对奥森纳成见不小,不过既然这个男人完成了自己保护血裔亲人的职责,他也不会太过恶意揣测:“倒是小看你的勇气……看来有些时候,人真的得逼一逼才能看出本性。”
“话说回来,这小子是不是壮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