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要开进小区的时候掉了一个头,然后朝着市郊开了出去。裴疏予已经加了一周的班了,真的没打算再连夜开车,但这一次他不得不去。
因为周源说董子凌惹上麻烦了。上一次周源跟他说张月茹快不行了时,他就已经打算收手,让周源回沙海了。却没想到周源不仅阳奉阴违甚至还自作主张了。他不懂周源在想什么,心情无端的便变糟了。
他盘算了三年才敢重新踏进荆江,他把每一步都想好了。但终有算不到的地方。他算不到不需要他出手,董军一家便已经濒临家破人亡了。他算不到向来片叶不沾身的职业投资师会真的和沐轩意搅在一起,不仅在一起了还订婚了。他算不到杨缙云在意的根本就不是名利地位而是实实在在的恨。他更算不到哪怕知道他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沐白逸也愿意陪着他玩。如今他也不知道周源到底想做什么。
三年前离开荆江的无尽恨意在如今变成了不知所谓的彷徨。他一直说服自己是替童洛报仇替自己委屈。但童洛的死他难辞其咎,而委屈的自己又怎么和沐白逸搅在一起了呢。
疏予,收手吧。
原来曹琅一开始就看明白了。
他足足跑了四个多小时,才从荆江赶到了樊城。进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但他连休息都不敢,就直接杀到了周源住的地方。
他砰砰砰的敲了门,心里把任何能骂的话都翻了一遍。但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他只能掏出手机给周源打电话。电话响了很多声,一直没人接听。他这才慌了,转身又回到了车里。他不知道周源会去哪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张月茹。可惜他去了医院才知道张月茹已经转院了。折腾了整整一宿,他都没有找到人,就在他气得差点发疯的时候,周源的电话总算打过来了。
张月茹转到了市医院,如今就在重症监护室。裴疏予过来的时候,周源就守在外面。他看了看病房里的人,又看了看周源,想要骂出口的话最终收了回来:“你为什么在这里?董子凌呢?”里面躺着的是张月茹,又不是周源的亲妈,他想不通为何是周源守在这里。
“他说他饿了,出去买吃的了。”许是裴疏予的脸色太难看了,周源讷讷的开口。
裴疏予抹了一下脸,赶了半夜的路,他也非常疲倦:“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回沙海了吗?”他说了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了,他不会再来找董子凌母子的麻烦,也不想要那什么所谓的证据了,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他想平等的报复每一个人,那沐白逸也得算进去。
周源局促不安的坐在那里,半晌都没有说话。
裴疏予耐心耗尽,正要开口时,周源说:“裴总,我是不是很没用?”
裴疏予一愣,随即想你不是没用,你只是没做过这类利用人的事情。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裴疏予也坐了下来,这一坐下来就不想起来了。
张月茹病危是不争的事实,董子凌拿不出钱的时候,是周源把钱拿出来垫了医药费,但也不是没有条件的。他要董子凌把董军留的后手给他。董子凌这些年饱受欺负也变得不再相信别人了,不仅吊着他还表示只要张月茹能安安稳稳的走,就帮他。周源也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但好景不长,董子凌把医药费补上的事情不知怎么回事就传到了董军的那些情妇耳中,于是她们三番两次的来医院里折腾,董子凌烦不胜烦便偷偷把张月茹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