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只狗不知道被主人放出来做过多少次这样的事,完全不管主人,只是撕咬着猫猫。
“妈的。”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一手捂着流血的脖子,另一只手扬起。
初声晚抱紧九万,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
她出得很平静,没有丝毫慌乱,一直以来习惯了靠自己,也习惯了去面对艰难的处境。把能做到的事都做到,这就够了,接下来等警察来就好了。
可心里却知晓,那样的人受不到过于严厉的处罚。
就没有什么能……
夜风吹动墨色衣物,一道颀长影子如流光般刹那间出现在面前,幽蓝眼眸中不辨喜怒。
“泯舟?”
初声晚还未询问,便见狐泯舟轻抬起右手,指节虚空一握,方才气势汹汹的男人狠狠摔在她脚边。
男人骂骂咧咧地要站起来,便有冷风汇如强烈气流,将他整个人掀飞砸向一旁的电线杆。
惨叫声中,鲜血呕出,与地面的污水融合,此时的他,仿若那只瘦弱无法回击的狸花猫,任人宰割。
男人浑身发抖,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狐泯舟低眼睨他,看他满脸惊惧,声音平淡,“那只猫没认输。”
“……”
“我给你相同的时间,现在跑。”
“……”
男人五脏六腑都在疼,拼命摇头,别说跑了,他站起来都费劲,张嘴欲求饶,却吐出来口血。
狐泯舟轻抬眼帘,那张无瑕的面容,透着些许诡秘冷感,慢条斯理地朝前走去。
手腕蓦地被人拽住,他步履稍顿,眉头微蹙。
初声晚无端有种自己松开手,狐泯舟就会去杀了此人的预感,语气尽量平缓道:“可以了。”
虽然她不知道妖局是怎样的存在,但有捉妖师,想必妖若开杀戒,他们不会放任不管。
到时候狐泯舟的处境怕是会不妙。
初声晚不确定狐狸是否听自己的,一双脚仿佛生了根,伫立在原地,手紧攥着他的手腕,脑子里像是有根绷紧的弦。
“这取决于你。”
几乎是毫无预兆,他声音忽然传来。
狐泯舟就在那暗淡的光影里,眉眼总是带着沁雪般的清冷感,朝她垂下的目光,晦暗不明。
她仰脸看他,“那我们先去看看狸花猫好不好?”
狐泯舟颔首,没再说话。
或许是狐泯舟周身自带某种气场,离得近了,两条凶狠的狗低叫了几声,竟然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回主人那边。
初声晚不敢碰伤势严重的狸花猫,仔细观察能看见它还有微弱的起伏。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十点了,这个时间宠物医院已然关门了。
九万和一心围在狸花猫旁边,九万伸出舌头舔了舔它,轻道:【它在变冷。】
一心没见过这场面,想出力又无从下手,【我毛多,让它趴在我身上会不会好一点?】
狗狗爪子不够灵活,它要想挪动狸花猫,就要用嘴叼,可那样无疑会加重它的伤势,只好求助初声晚。
【晚晚,你能帮下忙吗,地上太凉了。】
初声晚没应,蹲下来凑近狸花猫。
如果可以传递无法传递的声音,听懂本不能听懂的声音,那么唯一能办到的,只是倾听而已。
【我没……示弱哦。】
初声晚艰涩地扯了扯唇角,“一直战斗到最后,像个英雄呢。”
“你不想它死?”
狐泯舟情看不出波澜,好似眼前的一切都无关紧要,显得他有些过分冷静淡薄。
初声晚指尖轻触狸花猫的额头,“自从我能与它们交流,无能为力的事情就越来越多。”
她没哭,只是声音很轻,几乎低不可闻。
“就像现在,明明我什么都做不了,它却还是在和我说话,而我只能听着它的声音消失在脑海里。”
狐泯舟的身形挡住了路灯,暗沉沉的影子落在女生单薄的身上。
“我说过,你求于我,我不会不应。”
“什么?”
初声晚话音刚落,就见狐泯舟单膝下沉,蹲在她旁边,他手抚上狸花猫致命的伤处,再抬手时,那些伤口消失不见。
狸花猫的毛发恢复光泽,连一道伤痕都没有,断裂的骨头回归到原位,宛如从未受过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