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上上将这些粉末溶于水中,水很快变成血红色,半晌后,她直起身来道:“是血。”
一群人闻言精一震。
应青云快步往外走,“回去,再审楚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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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被关在牢中几天,除了下巴上长出了胡茬,人瘦了几分之外,整个人依旧温润,嘴角微弯,仿佛在哪里都不能影响他。
看着依旧笑容柔和的楚墨,吴为再也没有亲近之感,只觉得毛骨悚然,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亏他之前对这人那么有好感,觉得凶手一定不是他,结果呢?活生生被打了脸!
应青云开门见山:“楚墨,你还不肯承认是你杀了红云等人?”
楚墨无奈一叹:“大人,您肯定弄错了,我从未杀过人。我连红云是谁都不清楚,我为何要杀她?至于其他人,我更是闻所未闻。大人,还望您仔细调查,还我一个青白。”
应青云直直逼视着他,眼冷厉如刀,“那本官问你,商会第二天,你自称出门采药,结果回来后却换了一套衣服,还将衣服直接丢掉,这是为何?”
楚墨解释道:“我采药的时候衣服被刮破了很大的口子,犯不着缝补了,便扔了,采药损坏衣服是常事,所以我会随身带着一套新衣,免得衣衫不整地出入城门,大人,这不怪吧?”
应青云点点头,“不怪,但你当天穿出去的鞋子呢?难道也丢了?”
楚墨无辜地眨眨眼,“鞋子自然不会丢,我穿了回去,在我家里啊。”
“我们已经去过你家,你那天穿的鞋子不见了,你怎么解释?”
楚墨惊讶,“不见了?不可能啊,好好的鞋子怎么可能不见了呢,我当天明明穿回家了啊。”
看他满脸无辜的样子,应青云“呵”了一声,“你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鞋子哪去了!当天你在破庙中杀了人,血迹溅了满身都是,所以当场换了身新衣,旧衣直接扔掉,而鞋子直接扔掉会引起怀疑,你便穿了回家,因为鞋子是纯黑色,就算沾了血迹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但一直放在那迟早会被你家老仆发现,所以你故意让她不要刷鞋子,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带走了鞋子,借机扔掉。”
“什么破庙?什么血迹?”楚墨茫然又无助,同时伴随着被误会的委屈,“大人,你说的这些我半分不知情,我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都落在了我的身上,那天我真的是去采药了,回来的时候采了一整背篓的药呢,哪来的什么杀人?大人,为何你非要将罪名往我的身上安呢?”
应青云微微一笑,却笑得很是冷肃,“你不承认,好,那你能解释解释为什么你的马车里会有个暗格,暗格中会有一把砍刀吗?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的马车里有暗格,也不知道暗格里有刀。”
说着,他将那把刀摆到楚墨跟前,让他看清楚。
楚墨瞳孔一缩,快速地低下头,似乎是在仔细地观察面前的刀,过了一会才抬头,说道:“这刀的确是我的,因为我经常出入深山采药,山上猛兽众多,我怕会遇到野兽,所以带着把刀防身。”
“且不说你熟知山上的路况根本不会往有野兽的地方采药,而你采药时随身带着镰刀和柴刀,这两样还不够防身?为何还要特意再带一把刀?不嫌累赘么!”
应青云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突然提高了音量:“既然是为防身,又为何要那么隐秘地藏起来!而你刀柄的凹槽中,又为何会有血!”
楚墨的头垂得更低了,眼睛死死盯在那把刀上,似乎是被他的语气吓到一般,“我多带把刀就感觉多一分安全,相比于累赘,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藏起来,我只是怕这刀太过锋利,随意放在马车里怕会无意中伤人,所以才放到了暗格里,至于大人您说的血,是因为偶尔在山上遇到野兔等物,想打打牙祭,用了这刀,这才沾上了血。”
在这个时代,没有高科技分析仪器,仅凭这么一点粉末溶于水中,能看出是血就不错了,自然辨别不了是人血还是动物血,楚墨懂医,自然知道这一点。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合乎逻辑,谁也无法反驳。
吴为听得牙痒,这人到现在还在狡辩,可惜大人不让刑讯逼供,不然非让他尝尝厉害,看他还嘴硬不。
第2章
应青云倒没有吴为这么生气, 脸上的表情依旧从容,他淡淡问:“这么说,你坚决不承认自己杀害了那些青楼女子?”
“当然,我为何要杀害那些青楼女子?虽然我爹曾经因为一个青楼女子伤害了我母亲, 但都过了许多年了, 我爹也死了, 难道我还会因为这个就记恨上青楼女子吗?”
应青云笑笑,“的确, 若只因为这个, 确实不至于。但是——如果你的母亲恨这种女人入骨,天天在你耳边诅咒她们去死,让你一定要报仇,你还不恨吗?”
楚墨瞳孔微缩, 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查地攥了起来,嘴角扯了扯,“大人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应青云的眼锐利地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道:“又如果, 当年那个青楼出身的女子, 她不光想害你母亲, 她甚至还残忍地给你下了药, 让你一辈子再也无法人道,这辈子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更无缘继承家业,无论怎么医治都看不到希望, 你还能不恨吗?!”
除了封上上,在场的人全部哗然变色, 惊讶地望着楚墨。
楚墨猛然抬头,嘴角的那抹笑意突然间消失,像是阴云覆盖了天空,他的脸色彻底沉郁,阴沉的视线直直地朝应青云摄去。
这样的表情和他一贯展示给人的样子完全不同,再不复翩翩公子模样,像是突然剥去了和善的外皮,露出人皮下真实的样子,阴沉、摄人、可怕,让人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吴为等人都被他这样的突变吓了一跳。
封上上却是松了一口气,变态的外表再和善也是伪装,只要准确找到变态的死穴,再坚硬美丽的外壳也挡不住内里的脆弱,死穴一旦被戳中,那便是破案的突破口。
现在,他们,找到了他的死穴!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女子,尤其还是年轻漂亮的女子,她有义不容辞的义务重击这个死穴,拉大突破口,所以她决定适时地给他补上一刀,于是——
她露出鄙夷的色看着楚墨,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般,捂着嘴十分做作地说道:“啊——原来你不能人道啊!怪不得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娶媳妇呢,大家都说你洁身自好,谁能想到是因为你无能呢,不过也是,你这样的娶了媳妇也只能看不能碰,多糟蹋人,咱们女人啊,可不能嫁给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不然一辈子就毁了。”
应青云:.......
吴为等人:过分了啊!简直比要了男人的命都狠。
果然,楚墨的额角青筋直跳,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一般,一双阴狠的眸子从应青云转移到封上上身上,被他这么毒蛇般地盯着,胆子小一点的能被吓哭。
但封上上像是没看见这样的眼一般,下一秒又露出同情怜悯的情,道:“哎,不过也不能怪你,你也不想不能人道是吧,想想你也怪可怜的,经此一遭,以后全县全府乃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不能人道,以后出去可怎么见人哟~之前喜欢你的姑娘们要是知道你不能人道,以后肯定恨不得离你远远的,看到你就觉得恶心,还有啊,老百姓们就喜欢嚼舌根,从此以后你走到哪里都要被人说不能人道,这样的日子真是想想都要命哦,要是我我这辈子都不想出门。”
她这么左一句不能人道,右一句不能人道,满脸的可怜同情,顿时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戳进心脏里,鲜血淋漓。其他人听着都替楚墨难受,这简直是要了男人的命了!
在场所有的男人此刻都只有一个念头——以后千万不能得罪封姑娘,不然她那张嘴能诛心杀人!
死死捂了多年的秘密被戳破,还被一个女人一句句地当众侮辱,是个人都不能忍,更何况心理本就不正常的变态呢,变态要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就不会成为变态杀人犯了。
楚墨的理智再也维持不住,他的眼睛红的滴血,像是野兽盯上猎物一般死死地盯着封上上,“贱女人,你这个贱女人!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