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是上下学,云栀宁愿和杜楠一起步行,也不愿坐他的后座;其次,云栀那么多次出现在教室后门,没有一次是找他的,回回都是“麻烦叫下杜楠”“找杜楠”杜楠杜楠没完没了;再之,在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偶尔迎面相遇时,云栀竟然装不认识自己,喊她也不应。
最最令他受伤的是,云栀的眼,那种上上下下打量的眼,就像是在看一块垃圾。
陆漭际尝试过围堵她,他质问到底是哪里惹到她了,云栀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先是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回头,眼里的厌恶藏都藏不住。
他想破脑袋想不出原因来。他决定把这一切归结于杜楠,是杜楠把云栀带坏了。
这两人有事没事就搁后门那儿嘀嘀咕咕,云栀有时还会乐得咯咯笑,她越笑陆漭际心里就越不安,于是他打定主意,这对连体婴儿一旦落了单,他就去挑拨离间。
某日放学,云栀背着书包独自穿过校园,被远处飞来的篮球正中眉心,她吃痛捂住额头蹲下身。
陆漭际显然是对自己的准星相当满意,“向云栀!这里!我们的球!快扔回来。”
一帮大小伙子围上来起哄,“哎?认识?陆漭际你是故意砸人家的吧?”
“这不是杜楠旁边的那个小跟班吗?”
“嘿,还真是!哥们口味与众不同啊?”
“去你的,别胡说。”陆漭际见她一直蹲着,觉得有些不对劲,跑过去拉她起身,“云栀,云栀?你没事吧?”
云栀被砸得眼冒金星、泪花不止,好半天都缓不过来,她生气地拍开对方的手,飞起一脚将篮球踹得远远的,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那帮鸭子又嘎嘎叫着起哄,“哦~陆漭际,你把人弄哭了,还不快去下跪。”
陆漭际喊了她好几声,云栀不理会,脚上走得飞快,将他远远甩在身后。结果她刚走出校门,清脆的车铃声便在身后响起。
“云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砸你的。”
云栀翻了个白眼,自然是不信。
“嘿嘿。”陆漭际腆着脸继续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轻重,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云栀走上人行道,不想搭理他。
隔着绿化带,陆漭际冲着她喊,“云栀,别气了,他们胡说八道呢。”
“你怎么不阻止他们?”
“嘴长别人身上,我哪管得着嘛?你瞧,要你开口说个话有多难?”陆漭际歪歪扭扭地骑着单车,“你怎么没和杜楠一起?”
云栀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们这帮癞蛤蟆!杜楠永远都不会看上你们!”
“别,我可不感兴趣。云栀,我告诉你,杜楠坏得很,自己整天偷偷学习,然后尽给你看些乱七八糟的书。”
“总比你天天打游戏好!”
陆漭际不怀好意地笑,“向云栀,你臭美跑去买口红的事,信不信我给你妈说?”
又来了。自打上周末在商场彩妆柜台被他碰个正着,这家伙就跟揪住她的把柄一样,翻来覆去地提。云栀不懂陆漭际有什么好得瑟的,她又不是没看见他手里的psp。
“鲁莽鸡,你烦死了,又拿这说事,有本事你就去,咱两谁也别好过。”
“嘿嘿,开玩笑。上车,蟒哥带你飞。”
云栀原地不动,冷脸看着他。
他不解地问:“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你书包放那儿,我怎么坐?”
“对不起!”陆漭际下意识地就道歉,这三个字已经刻入他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