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佩老板格外高兴:“谁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虽然那群混蛋一直捂着消息,他们就集体什么都不说,可……有些东西是捂不住的,这已经是昨天晚上的消息了,先生,我们的王回来了。”
朱佩先生双眼冒礼花。
怪不得,他们都跑出来找自己。
冯济慈有些后怕,他最近为了安全基本不怎么与人交流,更不论看报纸什么的了。
真是太好了,他今天就可以离开了。
今日的朱佩老板是高兴的,他取出怀表看了一眼说:“为了庆祝先王成为新的奥古斯,我买了二十只沸来鸡,我要为老王施饭祈福,就让殿那帮波了波了……去死吧!去死吧!”
冯济慈困惑于波了波了是啥语系。
在屋门口的尼尔却捧着靴子磕磕巴巴说:“尊敬,尊敬的先生,斯斯斯……”
新侍童大概不习惯自己的新工作。
朱佩先生却大力拍了自己的脑门低声喊了一句:“啊!看我的脑子,抱歉先生,斯万德夫人想拜访您一下,可我太高兴了,我忘记了……我道歉,原谅我。”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有些怪,先是对门口翻了一下,接着压低声音说:“那位夫人退了车行的票,您知道她想做什么了吗?”
冯济慈点点头:“应该知道,这个我倒是可以资助一下的。”
朱佩无耸肩:“她……行吧,我去告诉她您有时间,其实,她们不必走……老国王回来了。”
他说完,脚步雀跃的出了门。
老军营没有了,如果老国王回来,这些做前哨的,还真的都有了伟大前程。
谁还不用自己人呢。
冯济慈可高兴不起来,他看看那些报纸,又看看尼尔说:“你可以把这些都吃了。”
他指指床铺。
尼尔放下靴子,心里十分忐忑的看着床上的小托盘,那里的食物还是新的,豆子汤也应该还是热乎的。
他今天早就起来了,还去后厨守着自己先生的早餐盯了很久,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合格的侍童,但是,好侍童怎么可以吃掉主人的早餐。
小家伙连连摇头。
冯济慈指着门口:“我要出去,一会你就在房间里把这些都吃了……我不吃豆子。”
他套上自己的衣裤,坐在床上,尼尔举着靴子帮他套上。
冯济慈看着可以映出他脸的靴子说:“靴子擦的很干净,这些豆子汤,乱七八糟的肉沫什么的,以后就算了……”
他站起来:“你先去朱佩先生那里,端一些清淡点的食物来,好像是守孝期间三月不得血食是吗?”
这个尼尔是知道的:“是的先生,此地人一般丧期三月不吃血食,肉食是可以的,她们还要去殿捐赠种……恩,好像是毛杨树,最少一百棵毛杨树,不过,我想她们没钱。”
站在地上跺了两下脚,冯济慈打发他:“你去吧,跟朱佩先生说佩林先生会结账的。这家伙今早疯了,真是太失礼了,竟然让……那位夫人一个人吗?”
尼尔摇头:“不,先生,她们是三个人。”
“那就去要三份。”
事实上,斯万德母女三人已经在二楼拐角的地方等候多时了。
当冯济慈来到拐角位置,她们一起站起来施礼,冯济慈有些不好意思的脱帽,他其实不擅长与女□□流。
当看到最小的小小姐眼睛已经哭成了一条缝,就更作难了。
“抱歉,来晚了。”
斯万德夫人语气酸楚的摇头苦笑:“没关系的先生,其实,是我们……无礼了,还以这样的方式与您见面,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冯济慈请她们坐下,他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并发自内心的同情。
如此语气尽量温柔的说:“没关系夫人,我知道您的事情,朱佩先生他们已经跟我说过了。”
斯万德夫人窘迫万分:“说……说过什么?”
冯济慈说:“哦,您不要担心,那尽是同情之语,说您是老军营遗孀,我很抱歉,以这样不好的方式,听到了那些话,不过,基于这些闲言,我也有个消息要带给你们。”
斯万德夫人情些许失智:“啊?什么?”
冯济慈瞥了一眼她身边少女,也就是瞥一眼,这里的俗世规矩来说,盯着少女看是失礼的。
当然,库洛里没有这样的规矩,有的是女库洛酗酒打架,与好几个漂亮小贵族保持某种关系的。
这分裂畸形的异世界啊。
这母女三人经济情况十分的不好,她们穿的孝服全部是苎麻的,这少女依旧带着有纱的小帽子,零碎从帽檐垂落的发丝能看出,这是普利滋很传统的亚麻色头发。
她的肌肤雪白,透过轻纱能看到她的双眼瞳色带着一丝丝浅绿……
那是早起阳光透绿叶那种明绿,并且,有浅绿瞳色的人多为本地土著,也就是普利滋的原住民。
而老施莱博尼麾下的老军营正是这样的人居多的。
冯济慈心里明白,虽然这是个表面有足够古典美的小姑娘,可她在哈多克街拉惊马的飒爽英姿至今令人难以忘怀。
就差一点马蹄踏烂水晶窗,蹄子好没怼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