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估计是皮球轱辘辘滚下了台阶,凌乱跑步声越靠越近。
向夔手一抖,茶杯没拿稳,差点撒一身水,马上就要起身:“这群臭小子,排着队来气我是吧?!”
“我去好了。”把罐子揣进裤兜里,白葵拦住爷爷,拍背顺了好久,像阵风似的从向雾凇身侧飞了出去。
门开了又被关上,隔着老旧木门。
白葵刻意压低的声音隐约传进来,清透带着笑意。
“嘘别惹爷爷生气啦,小心惩罚你们晚上集体去种树苗。球是掉进排水沟了吗?”
“靠边点,我来捡,啊!这么脏呀!”
“......”
飘扬的声音逐渐远去,应该是带着弟弟妹妹们到别的地方去玩了。
这群小鬼,平日里一个个可有主意,其实用不着向夔多费心思,孩子们要吃饭了,也只会嗷嗷去缠金嫂,但就是太有主意了,一点都不可爱。
他拉拉扯扯带大的孩子不少,如今向雾凇都二十五了,可要说最有养成感的,也只有白葵。
偏偏是他们院里,最糊里糊涂的小孩。
“还瞒着他做什么?你回来前,他就都知道了。”
回,向雾凇眉眼松动,缭绕周身的冰雪恍惚有片刻消融,似笑似叹。
“我看未必,您指望他能悟出个什么?他就是个小糊涂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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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葵又回福利院住了。
他回来得急,所有的行李都在陆滇家里,就只带了个人,和一个手机。
还好他的小屋子一直有人打扫,白葵从衣柜扒拉出些没带走的衣服,很多是向雾凇给他买的,尺码偏小,款式却都很精致。
上大学后他很少再碰这些衣服了,现在不得不又穿上身。
米白色开衫用的是冰丝布料,这个季节穿也不会热,斜门襟领口露出半片雪白锁骨,衣摆有些短了,白葵找了条浅黄色裤裙穿在下面,刚刚遮到小腿肚。
他身后坠着一串小豆丁,在后院桃树林摘后季节桃子。
分工合作,白葵踮起脚摘,小豆丁们就把衣服翻成船在下面兜着,远远看过去,树影粉桃,真像蟠桃林仙子。
他并没有撒谎,电影录完,又参加过几次直播,他确实得到了很长时间的空窗期,不然也不能应下方矜的邀请。
只不过现在身份不明。
白葵啃了口削过皮的桃子,坐在树坛上晃腿,心里发愁。
说到底他答应拍《见花台》并不是为了踏足娱乐圈,陆滇说互换身份,给他当小助理,只是因为他们关系好,陆滇愿意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