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葵瑕的小脾气收缩自如,见要求达成,就听话地盘腿坐到侧边的小榻上,“先别走,我跟你说件事。”
林荆岫隔着袜子探了下他两只脚心的温度,将一条毛毯盖在腿上,洗耳恭听:“你说。”
他这么配合,葵瑕反倒不好意思了,老老实实把刚才看见大街上那人以及店小二的话复述一遍。
说完便抿着唇,翘起脚尖,等林荆岫的反应。
男人果然皱紧了眉头,他那天从街上回来后就暗中查明了那人的身份,即使他初来驾到、无权无势,想知道那人是谁却也不难。
从衣服的形制,再到特色鲜明的刀疤,如果他没看错,当时护心镜上轻印的就是一个“路”字。
心思几转,林荆岫用很严肃的语气对葵瑕说:“他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正好天冷,阿葵你最近别再出门。”
他知道和葵瑕说什么一定要吓唬吓唬他,他才会听进心里去。
“路明乾,他车骑大将军的官职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才爬上去的,那究竟是多少人,谁都数不清。听闻他性情阴诡,喜怒无常,而且从十几年起就有了见血才能止步的病症,他再试图和你说话,你就赶紧跑,听见没?”
葵瑕听得一阵恶寒,连风吹刮窗户的声音听进耳朵里都阴恻恻的,他连忙双手捂住林荆岫的嘴。
“你不要再说啦!他长得那么吓人,我才不会理他。你快去给我弄汤婆子,冷呀~”
“好。”林荆岫站起身,踱步在整个屋子里检查了一圈,没什么异样,才离开了房间。
夜来雨风急,屋子里没有点灯,只能听见一轻一重两道平缓的呼吸声。
偶尔有细密雨滴或许混杂着冰雹砸击青石板地面,隐匿某些黑夜中的异响。
“啊!!救咚咚”
“天寒物燥,小心火烛咚”
林荆岫如敏捷的猎豹迅速睁开眼,他刚刚坐起身,待要仔细去听。
身旁熟睡的葵瑕一个激灵,惊叫了声,下意识钻进他的被子往他怀里缩,软香的身子颤个不停。
“什...什么东西?你听见了吗?”
林荆岫浑身僵住,两只胳膊不知道往哪摆,任由葵瑕一双藕臂紧紧搂着,嗓音干涩:“嗯,别怕。”
哪有打更人在下着雨雪的午夜击锣的,更何况,他借助月光看向沙漏,离宵禁过去已久,现在根本不是打更的时间。
突然的打更声倒像是为了掩盖什么。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喊...是,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很稚嫩,嗓音有点尖,呜呜,会不会有鬼啊?”
他自己就是株植物,倒还怕起了其他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