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的情绪翻涌而上,白葵抱完人就丢,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下来,走到池塘边捡起捞浮萍的滤网,只给所有人一个气呼呼的背影。
这反应完全在向雾凇的意料之内,他正要抬步走过去,视线侧角里就闪过一道人影,让他错愕地顿住脚步。
宋星星没有林清想得多,他纯粹是看这男的不爽,一回来就对白葵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还把人惹哭了。
他走到白葵身边坐下,指着莲池里的蝌蚪绘声绘色给白葵讲故事,肩膀靠着肩膀,说到离谱的地方他自己都忍不住嘿嘿笑出声,白葵晃悠两条腿,嘴角微微向上抿,终于有了高兴的样子。
……
陆宅。
威严空旷的宅邸内,处处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客厅很大,但除了寥寥几个佣人,这间别墅从十几年前就只有两位主人。
本来是四个,但继少夫人因病故去,小少爷又出国后,就更是沉闷压抑了。
首座上坐着的男人年近六七十,鬓角冒出花白,但五官如刀削过,鹰眼里也透出上位者的威严,仔细看,他和陆滇长得竟有三分相似。
对坐的男人则要比他年轻许多,但身子骨弱,突起的颧骨泛出病态苍白,他抬起头,犹疑开口:“真的要一直关住他吗?小滇本来就倔脾气……”
“嘭!”男人的话噎在喉咙里,陆家主将茶杯甩在桌面上,滚烫的茶水溅到男人手背,“哼,他听过话吗?一去国外这么多年不回来,不都是你惯的!”
侯在边上是佣人头恨不得垂到衣领里,定点声音都不敢制造。
“去叫他下来吃饭,再不吃,饿死了我就当没有这个孙子。”
“不用。”惊雷炸响,陆父扭过头,陆滇正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冷冷俯视这两个虚伪的男人,“你现在就可以当没有我这个孙子,我改姓连。”
连,是他母亲的姓氏。
陆家主最恨他时不时就提那个早就死了的女人,虽然他们确实于心有愧,可当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这么多年陆滇就不能服一次软,不再紧抓着不放吗。
他站起身,狠狠杵动拐杖,暴怒道:“你敢?我理解你憎恨我们当年一时的倏忽,可你爹都病了?你就不应该回来看看陪伴你老子?”
“住嘴!”
陆滇大吼,额头上暴起条条青筋,像听到什么完全难以忍受的话。
一字一句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