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葵扭头看他,终于想起要关心老板。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睡就好啦,不需要人照顾。”
正在数表针的陆滇浑身一僵,他薄唇收平,往门外飞快抛去一眼,自顾自道:
“要刷牙?我去给你挤牙膏。”
说完也不看白葵的反应,站起身大步走进了洗手间里,噼里啪啦传来一阵翻找的动静。
一次性洗漱用品就被他放在一眼可见的洗漱台上,却迟迟没被人拿起来,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陆滇根本就不想出去。
磨磨蹭蹭在洗手间待了十几分钟,他才拿着一把粉色的牙刷走出来,塞进白葵的嘴巴里,仔细端详,又细致地给他刷遍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才端过杯子漱口。
牙膏好像是橙子味的,清新,还有点甜,白葵呼出一口气,将双手合拢放在鼻子两侧轻嗅,很满意地想小葵是香香的诶。
刷完牙,陆滇实在没有理由再赖着不走。
收拾好碗具,这次没再拖延,他拉开病房门,一眼就看见秦天阳靠在门边。
头发明显是刚洗过吹顺的,抓成落拓不羁的造型,衣服和上午看到时不一样,眼镜摘了,走近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水味。
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噢,还是只上了年纪的花孔雀。
陆滇:......
擦肩而过时,他忍不住警告这个得了天大便宜的男人。
“小葵不同意,你就给我滚出来,毕竟你不是我,小葵可不一定愿意挨着一个不熟悉又没有任何感情的人睡觉。”
听完他的话,秦天阳反而笑了,从下午就开始在他身体内蔓延,展露出各种症状的紧张,伴随着这句“正室丈夫敲打小三”式的发言而消失大半。
他在病房外守了两个小时,期间听到陆滇给白葵喂饭的声音,白葵说自己想吃那块糖醋鸡丁,听见电视里字正腔圆的播音,白葵时不时随着大草原上上演的丛林法则而惋惜叹气,听见陆滇丝毫不用询问就能翻找到白葵需要的睡衣和日记本。
两个人是那样的亲密,好像娇气天真的漂亮鬼和他那二十四孝宠溺男朋友,是注定要结成一对令所有人死心的。
可现在看来却不尽是。
陆滇也不过如此,他在害怕,害怕就代表有机可乘,这段关系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牢固。
屋内人天生一副软心肠,只要未曾定局,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他进去的时候,白葵正跪坐在床尾,把好几个枕头,还有陆滇帮他带过来的抱枕全部围在床边,类似于幼崽的筑巢行为,围成严严实实的一整个圈,然后自己再钻进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半颗小脑袋。
因为筑好的巢穴,视线受限,他并没有看见秦天阳,听到脚步声靠近,还以为是陆滇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