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家的千金?竟能入将军的眼目?”
“是啊!必然是个才貌绝伦之人!这才配得上咱们王翦将军啊!”
王翦的目光注视着斗甯,淡淡的道:“只可惜……王翦心仪之人,对王翦无意。”
成蟜好生怪:“王翦大哥,你的眼光得有多高,你这般高大俊美,年轻有为,人家对你还没有意思?”
斗甯抿了抿嘴唇,垂下头去,似乎是听不下去了,趁着众人不注意转身离开。
嬴政看着斗甯的背影,低声对成蟜道:“蟜儿,你是懂得背地里捅刀的。”
成蟜:“……”???
说了半天,王翦就是不肯说自己的心仪之人是谁,简直成了咸阳城十大未解之谜。
成蟜百爪挠心的道:“哥哥,你可知王翦心中喜欢之人是谁?”
嬴政微笑,明知故问的道:“怎么,蟜儿你不知?”
成蟜更是着急:“是谁?哥哥你知晓?快点告诉我。”
嬴政道:“蟜儿平日里如此聪颖,怎么一遇到这种事情,便成了榆木疙瘩。”
“啧,”成蟜撇嘴道:“蟜可以自己读心。”
成蟜握住大傩伥子玉佩,偷偷看向王翦。
王翦在人群中张望:【不知甯君子在何处?】
王翦被宾客敬酒:【今日这酒酿后劲太大,不知甯君子饮不饮得惯。】
王翦好不容易闲下来垫两口肚子:【甯君子素来胃不好,也不知饮酒之前用没用食……】
嬴政微笑的道:“蟜儿,看了这么半天,看出名堂了没有?”
成蟜托着腮帮子叹气道:“没有,王翦大哥怎么所有的心声都围着大哥打转,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心仪之人是我大哥呢。”
嬴政:“……”
嬴政抬手轻轻捏了捏成蟜的面颊,道:“蟜儿怎么如此木讷。”
成蟜不屑的道:“不是蟜自吹,平日里旁人只有称赞蟜聪敏的份儿。”
嬴政笑道:“也是,蟜儿最聪敏了,只要知晓哥哥的心意便足够了,不必去管旁人的死活。”
成蟜:“……”这话听起来怎么如此别扭呢?
王翦虽然过寿辰,但实则闷闷不乐,成蟜有些担心,便走过去道:“王翦大哥,你是不是有甚么心事?”
王翦的心事还能是甚么,分明便是斗甯。那日王翦对斗甯说了一些重话便离开了,其实事后想起来,王翦其实十足的自责,他知晓,斗甯为人彬彬有礼,看起来无懈可击,但实则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毕竟他不是秦人,而是个降臣,斗甯的骨子里,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光鲜漂亮。
王翦一直想要道歉,但是他嘴巴笨,也不会说,怕自己多说多错,这件事情又不敢告诉旁人,唯恐给斗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翦被成蟜这么一问,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道:“其实……其实……”
王翦绞尽脑汁,灵机一动,道:“是了,其实我是在为出征的事情发愁,卑将觉得司马现在所用的介胄过于沉重,不利于奔走作战,想要改良一番,但又不知从何下手。”
成蟜本就没往感情的方面想,信以为真,道:“原是如此,王翦大哥你别发愁,我认识一个人,对这些都有些见地,不如蟜帮你引荐引荐?”
成蟜所说的人,正是郑国。
郑国跟着他们回到了咸阳来,因着郑国是韩国人,又是新来的,不可能一下子就让他主持修建水渠,必须循序渐进。
所以嬴政安排他入了司空,先做一个下大夫,等做个一年,找个机会提携起来,便可以让他主持修建水渠了。
郑国对水利别有见解,也很喜欢手工的活计,动手能力非常强,经常捣鼓一些很“先进”的顽意儿。
成蟜一下子便想起了郑国,正巧今日郑国也来参加了生辰宴,便将郑国叫过来,引荐给王翦。
郑国是个社恐,又因着是个下大夫,等级很低,根本说不上话,一直缩在角落,成蟜带着他过来,说明了王翦的诉求。
郑国虽然不擅长攀谈,但说起这方面的事情立刻来了精,当即写写画画,和王翦探讨起来。
“肩颈也可以改良一方,便与活动。”
“还有这里,也可以改良材质,更加轻便,适合奔走行军,可以大大提高行军的速度。”
“原是如此!”王翦感叹道:“郑兄弟小小年纪,竟懂得这般多,想法也是另辟蹊径,令人受益匪浅。”
郑国有些不好意思:“王翦将军您言重了,这……这些都是我的一些风言诳语,您听一听,不要嘲笑我便好了,哪里值得王翦将军的夸赞?”
王翦拿着简图连连称赞:“这哪里是风言诳语?不瞒你说,我日前找了将作好几次,他们都画不出来这样的图样儿,每次都是换汤不换药,你这想法妙极!当真是妙极!”
王翦说着,端起羽觞耳杯道:“郑兄弟,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郑国连连摇手,赶紧回敬,端起羽觞耳杯饮了一口,结果喝的太急,“咳——”咳嗽起来,呛得使劲拍着自己胸口。
“没事罢?”王翦帮他拍着后背,道:“这酒酿是烈了一些,你若是饮不惯,我叫人换些甜酒来。”
郑国呛红了脸,使劲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是咳嗽一直没断过。
“蟜儿,”嬴政看着王翦与郑国惺惺相惜的互动,笑眯眯的道:“你当真厉害。”
“嗯?”成蟜迷茫,不知嬴政指的是甚么。